大宋宣和遗事_遣悲怀教主放鹿 抛金瓯嗣君笼鹤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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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遣悲怀教主放鹿 抛金瓯嗣君笼鹤2 (第4/6页)

、欢乐终日,常至大醉。平日里更是经常出门与民同乐,耐不住半点寂寞。

    而被赵煊拘在延福宫后,整日里面对的便是木头一样的宫人和比木头还要木头的赵煊,委实是难过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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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见宫中四处升起歌舞,香屑宝蜡,光耀百枝;更有火树银花,腾空而起照彻不夜,不由得笑开两靥,方觉得烽烟远去,太平年月,翩然而至了。

    众人许久不见父亲,便纷纷在乐声中上前来问安献礼。

    持盈近年来热爱宗周礼法,有好古之风,为此更改官名不算,连自己女儿的封号都从公主改成了帝姬,因此大家送他的礼物多是商周的礼器。

    “这上头的鼎文,可看得出是什么吗?”

    持盈的二子、四子俱夭折,长子赵煊坐在他身边,三子赵焕在台下发呆,皇五子赵炳便领头进献了一个青铜簋器,乘在盘中。

    持盈见这物古朴,方有一问。

    赵炳便拜道:“爹爹,这上头文字,据臣手底下的学官博士讲,刻的乃是武王伐纣,一统天下之事。易经上说,‘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爹爹在位的时候,黄河五次清晏,如今又出了如此祥瑞之物。臣在此恭贺爹爹,将做共主矣然!”

    武王起于西岐,终究一统天下,创立宗周,乃是天下第一个永乐之国。

    持盈收了赵炳的礼物,因这几日素知赵煊是个面上不显,心里记恨的主,连一颗荔枝都叫他记了十五年,于是转头对他道:“我今也退位,武王当是官家,愿官家能清扫河、洛,继祖宗之大业了。”

    于是赵炳依言向赵煊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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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今朝廷,西夏未剿,辽社窜逃,金狄猖獗,赵煊武德不盛,何能成就一统大业?只是持盈如此期许,赵煊也未曾再说什么,只站起来对父亲之言拜谢,看起来倒是很融融的景象。

    然而赵焕却在这间隔期,向他献上了一对琉璃宝瓶。

    持盈的心中,对赵煊倒是无甚愧疚,纵然他有再多对不住赵煊的地方,也已将皇位传给,自己还受制于他,百般包容。只是对于赵焕……赵焕在他禅位的时候,胆敢冲入禁中,想要更易储位,事后又和他在福宁殿吵得不欢而散。但这儿子究竟受他宠爱多年,又在书画上极像他——更何况,赵焕的夺嫡之心,他莫非真的不知道吗?只是当时为了提拔王甫,纵容此心,方有今日大祸。

    因此,哪怕这对琉璃宝瓶并不稀奇,他也软了声气,问道:“三哥,你近来好吗?”

    赵焕献上这对琉璃宝瓶,原本是作给赵煊看的,谁不知道蔡瑢曾经献给过赵煊一对琉璃杯,被赵煊当庭击碎?但听到父亲关怀,竟然忍不住垂下泪来:“爹爹……”

    “臣好,臣都好,只是臣久在爹爹膝下,依恋非常。如今半年不见,思念已甚!”说着,竟哭了起来。

    持盈命人将他搀到近前来,赵焕伏在他膝头痛哭,持盈抚着他背。

    赵焕越发哭得不可抑制,甚至都要抽了:“爹爹南幸之时,臣年少不知事,还同爹爹争吵,每日魂魄梦见,都惶恐不能终日……”

    如果说他前面还有措辞,后面直接是嚎啕大哭:“爹爹回家,也不见我,我还以为爹爹不要我了!”

    持盈想起离京时同他的争吵,赵焕彼时刚失大位,颇有诛心之语,他更是直接褫夺赵焕的实权,让他成了一个只有虚名的闲散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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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间闹到这个地步,又是何必?赵焕又说他月余不曾召见,事实上他受制于人,怎么敢当着赵煊的面要见赵焕?

    于是便安抚爱子道:“你是我的孩子,怎么会不要你?”

    然而赵焕还是哭个不停,持盈心生爱怜,一下子都忘了赵煊还在身边,便软语哄他。

    众人尽皆大骇,新皇帝已然登基,道君也是个服软的样子,可为何对赵焕是这样的作态?这三皇子失却天位,却仍然得道君的爱护,难不成还有复起之态吗?

    皇帝会同意吗?

    此时郑后在旁边开口:“三哥送这琉璃宝瓶,倒让妾想起了从前一件趣事。”

    她比持盈大三岁,原是持盈养母向后身边的押班宫女,持盈对她十分爱敬,因此便分神问道:“jiejie想起什么了?”

    郑后笑道:“五年前,哥哥亲自检查宫中库藏,查得龙涎香、琉璃缶两大筐,哥哥嫌那龙涎香的模子大,长得不好看,就送人了。后来自己用了又觉得好,还派人去人家家里要回来。”

    持盈有些不解其意:“是有这事,怎么?”

    郑后见他还不明白,接着道:“哥哥闻今天紫宸殿里燃的香如何?”

    持盈因笑道:“不过是龙涎沉脑屑合蜡为烛,阁子中我常点数百枝,照亮罢了,有何稀奇?”

    郑后眨了眨眼,不知他素来聪敏,今日却为何点之不透。

    而另一边忽生起动静,一堆宫娥内侍正拥着赵煊离座更衣。

    郑后见赵煊去更衣,暂时离开,便对持盈点破道:“哥哥,那是官家为惬你意,点了数百枝蜡烛来!他是个勤俭之人,为你方做此事,怎么连声好也不给?”

    持盈方才大悟,但赵煊不告便离席更衣,他也对郑后埋怨道:“这本是宫中常例,他又不说,我如何知道他有这心意?”

    郑氏只见赵煊对他孝顺的一面,为他修造宫殿、辇车,屡屡破例,然而又不知他和赵煊背后的龃龉,但这苦向谁说去?赵煊节俭,给他造蜡烛便是破例,可他看来这本就是常事,难不成要他陪着赵煊一起受苦不成?

    赵煊的好做在表面,倒显得他不占理了!可儿子奉养父亲,不是应该的吗?

    郑后又一阵叹气。

    赵煊又不是她亲生,她才不管赵煊好不好,只知道持盈退位了,就应当和这继任的儿子保好关系。

    她素来聪明,早就猜出皇帝假借修造之名,将持盈和众人隔开,是个软禁的意思。因此希望他父子赶紧握手言和,将持盈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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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心下也十分奇怪,持盈素来是一个极温和的人,虽是皇帝身份尊贵,但对臣下、宫嫔,大多笑面待人,且善于体察他人的心思。哪怕从前只是闲散王爷的时候,宫娥大臣也有结交倾心者,怎么如今对自己儿子倒显得那样局促、支应不能了?

    她仔细一想,发现持盈对赵煊似乎一直都这样,仿佛觉得赵煊天生就该爱他似的。父母虽有生养之恩……他自己对别的儿女可不是这么做的。赵焕给他送东西,再平常他也只有笑纳嘉奖的,怎么到了赵煊这儿就改了?

    于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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