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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哥哥皮肤白得发光,想狠狠折腾 (第1/1页)
01 沈修礼上小学一年的时候,他妈就带着贵重的金银首饰人间蒸发了。家里空荡荡,就连厨房的抽油烟机都没来得及关,换谁都会觉得不是蓄意出逃。 起初家里人还以为是被绑架了,他爹直接电话打到人局长那里报了个案。报完警没过几天,警察局小年轻就打来电话,支吾着像是不太好开口。沈修礼只记得奶奶接完电话之后,脸色变得很差劲,哐当一声就把客厅里的婚纱照给砸的稀巴烂。 沈修礼年纪小,起初还会闹腾着要找mama。只要孩子一闹,奶奶就领着沈修礼上街,给买两根冰糖葫芦凑合着哄哄。沈修礼连着吃了几星期冰糖葫芦,最后彻底断送找mama的念头。 冰天雪地的大东北,呲着个大牙边哭边吃糖葫芦,还要听奶奶念叨mama的不好,换做哪个孩子都会心理创伤加重。 沈修礼也一样,而今他16岁,看到街上的冰糖葫芦摊子就觉得牙疼胃疼,哪哪都不舒服。一颗心比在雪地里冻上三天的梨还要冷,颤得他脑瓜子嗡嗡。 卖糖葫芦的大爷是长久在校门口摆摊的,沈修礼上初中时候就常见他,支棱个稻草扎的小木棍,破破烂烂的一台小摩托杵在国际学校门口,格格不入。 沈修礼每次看见这人,就会不可避免想起他不辞而别的妈。虽说平日里都是个没心肝的小混蛋,可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这道理他还是懂,不捉弄人的时候就抽空悼念一下曾经的妈,挺合常理。 “哎,过几天家长会你爹妈来不来?” 说话的人叫王纯文,家里做石油生意的,富的没边。他时常说他出生就是旺家里生意的,沈修礼觉着也是,毕竟在大东北这日晒不充足的地儿,王纯文还能黑地跟石油一样。 沈修礼从糖葫芦中回过神来,扯过右肩的书包从里头掏出手机,给司机拨电话,不痛不痒答他:“不来。” 俩人从初中就开始同班,每年两次家长会,就这频率王纯文也没见过沈修礼爸妈。 这让王纯文大条的神经不得不紧绷起来,他手搭在沈修礼肩上,龇牙咧嘴探他口风:“不是,沈大少,你爹到底干什么的这么忙?” 沈修礼挂断电话,回头瞄一眼校门口牌匾,“你真想知道?”言罢,他拉过王纯文书包带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你凑近点,我小声告诉你……” 绷紧的书包带子扯着王纯文往前凑,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王纯文双眼亮晶晶地,咧着嘴很是好奇,“您说。” 两人就读的国际学校里,从商的属于二等背景,从政的属于一等。虽然钱财可能不如二等背景,但高干子弟总归是蒙着红布也放光的身份。只是大家都低调,平日里都不乐意摊底牌。 一是害怕家长之间攀关系坏事,二是身份特殊不方便。 告诉王纯文这个大喇叭?不可能。 沈修礼垂眸看王纯文扑闪的睫毛,不怀好意地朝他眼眸吹去一口寒气。东北的寒风干涩地撞进王纯文眼中,害得石油小子抹着眼睛,指着沈修礼骂骂咧咧,“你他妈玩我呢?” 言罢,王纯文胡乱去抓沈修礼校服,后者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哎!你别跑!话没说完呢!你爹到底干啥的!” 始作俑者早已经钻进暖乎的保姆车内,外头闹腾,里头气压低的可怕。 沈修礼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深深呼出一口气,“走吧。” 车子载着沈修礼往家的方向驶去,扔在座椅上的手机亮着屏幕,上头停留在与父亲的聊天界面上。 父亲:放学早点回家,爸爸想介绍徐阿姨和她孩子给你认识。 沈修礼揉一把眼睛,向天发誓不会给这两人好脸色。半老徐娘还带个拖油瓶,真这么喜欢他爹就去外边组家庭,没事来东北凑什么热闹?真以为拍快乐一家人呢? 还不等沈修礼下定决心,他爹又发来一张照片。 满桌好菜,琳琅满目。 沈修礼扒拉着手机屏幕放大,注意力却不在那饭菜上,而在照片边角露出的半张脸。 他这辈子没见过皮肤这么白的人,干干净净叫人移不开眼。嘴巴粉粉嫩嫩,乌黑的发丝挽在耳朵后边。 沈修礼咬着牙,将手机塞回书包里。他若有所思地顶着腮,漆黑的瞳眸涣散走神,半晌之后往唇边塞了根烟。 司机抬眸看一眼后视镜,张了张嘴想劝阻。 沈修礼长腿绷直,顶在司机椅背上,“嘴严点,叔。”他轻车熟路地点上火,将窗户降下一道细缝,难闻的烟雾背吸走,散在雾凇遍地的烈日里。 尼古丁麻痹神经的作用强劲,只吞下半根烟雾,沈修礼的眼神便开始迷离起来。他盯着外头的针叶树,皑皑白雪被阳光反射成银色,刺得他眼睛发涩发疼。 没吸完的半根烟被他扔在车窗外,吸吸鼻子便扯着书包上了楼。 电梯门打开,沈修礼几乎是瞬间就被垂落在窗台边的长腿吸引了视线。 裹夹在风里的雪花从窗缝中吹来,落在沈修礼的鼻尖上。在融化的那几秒内,沈修礼毫不费心就将窗边人的长相谨记在心。 东方式的柔和骨相,配以西方精致又张扬的五官,落在洁白无瑕的脸上。眼底没有任何笑意,唇角却给人一种微笑的错觉,半长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处,后脑勺上还扎了个小马尾。 还不等沈修礼开口,那人先张了嘴。 “你丫看什么看?” …… 得,白瞎一张好脸。 沈修礼没收敛眼神,反倒是更放肆地在人身上游离几番,直到裤裆鼓起的一包停住,上前几步靠在人身旁。他从书包里掏出烟,递过去给人。 半大的孩子就喜欢扮酷,学大人抽烟喝酒。 周玉欢的眼神怎么形容呢?就像是站在牛圈旁边的老农,夹带着几分不理解看发疯牛犊的滋味,既有丝丝怜悯智障的悲悯,又掺杂着恨铁不成钢的嫌弃。 “什么意思?”被那眼神盯着自然不痛快,沈修礼敛着笑,眼里的不痛快很是分明。 周玉欢从窗台上跳下来,手掌并拢摩擦着,指尖冻地泛红,就像是染着色素的布丁顶端。他懒得和这人纠缠,流里流气像个小混混,“没什么意思,收收你眼神,东北可不姓沈。” 周玉欢走到门口,虽说是在躲人,可脱鞋挂外套的动作还是慢条斯理,好些优雅。 沈修礼收了烟,沉默跟在人身后。 刚才那一幕沈修礼越琢磨就越想笑。这兔崽子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态度,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他沈修礼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学校里不知道他背景的人且不谈,就说他爸这些朋友的孩子,哪个不是对他礼礼貌貌地?尊老爱幼这四个字在他沈修礼跟前是不起作用的,出门在外的饭局,哪怕人家30岁也得恭恭敬敬给他沈修礼倒果汁。 外人会说那是仰仗他爹的背景,可沈修礼不以为然,谁叫他爹确实有这本事能惯得他趾高气昂呢? 沈修礼盯着周玉欢暗想:等着吧,有你好受的!东北可以不姓沈,但只要他沈修礼还在东北,就多得是办法折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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