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邱乔/ABO】关于他的爱与搁浅_【番外二】新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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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新禧 (第1/3页)

    所谓“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宫奴大都难与家人相见,延喜自是其中之一。今夜帝后宴请群臣,太极殿丝竹长鸣,轩榭廊道彩灯通昼。然而同往年那些非要将朝臣亲眷扣在宫中通宵达旦纵乐的宴席不同,晚膳自申时始,酉时便走完了庆词与献礼的冗长仪式。帝王陪几位重臣饮过酒,耳朵尖红了大半,十足不胜酒力,戌时一刻便自请离席,留禀笔大监同几位尚宫延宾,又教客人随意行走即可,不必在此间衔撑至啼晓,毕竟宫中膳食再是鲜罕,今夜里也未必比各家屋中团圆来得香。往年通宵达旦的礼宴骤然走到后半程,宾客又各自离席,便空出一批运气极好、早早下职的宫婢内监,延喜亦是其一。

    他自去年孟冬时方通过选拔,拨入宫掖,今夜是头一次过年时与家人分隔两地,难免心中怅恨,好在早早下岗,正打算回配房安寝。一迈进西六宫便能撞见御花园,而那宽敞的苑囿内竟然窝缩着两道漆黑的人影。延喜吓了一跳,放眼细看,果真是两位眼生的青年男人。穿的不是宫装,显然并非内伺,然而也未佩刀,衣着并不如何华贵,想来是今日随朝臣入宫的家仆。然而朝臣亲眷岂可入后宫?延喜心中一惊,又盘算着自己虽只是九品外的无名太监,但好歹也比那区区家仆更有底气。他内心鼓足了勇劲,正打算好生呵斥一番,脚步迈出去,却又遽然停驻。

    “......咦?”延喜怀疑是今晚太极殿暖光熠熠,将眼睛荡闪了,他闭眼复又睁开,再往那头看,却仍是同一副景象,“噫——!”

    那两个寻常打扮的家仆凑得甚是亲近,原本好生生站着,个低一些的那个伸出手,指节压在身旁那株长得正艳的冬梅,将枝干掰低些,这还不够,竟又摘了一片梅瓣放入嘴中,做出咀嚼的模样。宫中御花岂是这些人可以碰的,延喜愤愤,将那二人狠狠记了一笔,倏然却又见那胆大包天的摘花人同个头稍高些的那个耳语几句,姿态与唇沿都露出隐约笑意,转头竟又想摘下第二片。这人欲要攀折的俱是开到正盛的花瓣,第二片长得高了些,他旋即踮脚去取,转头却教身旁的人按住了伸起的腕,后者犹自摇了摇头。这还差不多,延喜心想,另一位仁兄眼里头好歹还有些王法。然而须臾间,方才被他高看两眼的那位却徐徐低下了头。

    延喜蹙眉,心头猝地一跳。按着对方手腕的那一位将人的掌心连带着小臂都以一个并不具备强制意味的力道抵回原位,个矮些的那个亦不落下风,径直往前头跨了一步,将人摁在那截繁盛的梅树下。两段朦胧的人影依偎在梅下,这番动态让扑簌的落英哗啦啦坠下许多,将他俩截头盖面地砸了小半身。个头高的不忍压弯梅,遂直起身来,松开了禁锢着另一人的手,转而撑在他脑后,自脖颈下滑少许,这才摸住对方的腰身以维持彼此重心。胸膛留下的间隙教落梅纷纷填满,然而两张脸蛋却贴得很密,那花既然落了,延喜的视线便看得更分明,俱是白瓷般的样貌,然而嘴唇并着鼻翼情切间撞在一块,颊边有瓣落英,恰好遮住guntang的唇齿。延喜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盯得脸红耳赤,旋即又鼓着胆走上前:除夕夜背着主家偷情,胆大包天。

    延喜离他俩近了,愈发见出是生面孔。他虽入宫晚,却也是背过几位尚宫管事的生平事迹,连带着八品往上那些侍从的样貌名姓,其中可没有眼前这两位,衣着形制也并非宫内常见的内饰款式,延喜遂走上前,脚底却也不敢像他俩那样踩住花枝做声警醒,只好咳了咳。那两人见檐廊外竟有人无意间窥探了,个头矮的、咬花的那个睫羽眨动几下,朝对方的腰腹间示意着推了一把,摩挲而吻合的唇瓣中依稀吐出几个字眼:“......有人。”

    被推搡的那个却不退,维持着这个亲昵的姿态几息,眉宇间浮现出一层不耐,又倏得恢复平静,果然离对方远了些:“嗯。”

    延喜尽可能摆出自己最威严的模样:“呵,哪儿来的?御花园的东西也敢碰,主家可曾教过规矩?”

    邱非扬眉,未来得及说话,乔一帆便露出赧然的笑意:“这位公公,多有冒犯。我俩随今夜入宫的兴欣使臣而来,不知贵国章程,实在对不住。”

    延喜见他俩是别国来客,心下先是纳罕:怎么兴欣的小厮俱是面如冠玉,选拔标准放得如此严苛?还好自个不是被卖去那儿讨生活了。延喜面上表情一松:“是么?”

    乔一帆笑意不变,对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兴欣礼节,又说:“我们主子管得严,大人体谅这一次,否则我俩可不好过。”

    延喜入宫以来第一次被人用上宾礼节相待,口称大人,颇有些飘飘然,还想拿乔,却见这位小厮礼毕兀自起身,往他袖口中塞了一块锭银。指节碰到了,知道个头极大,延喜心下一喜,面子哪有金子重要,便说:“好罢,饶你俩这一次。还不赶紧走?小心贵人回来瞧见了。”

    延喜口中的贵人自然指的是西六宫如今唯一的主子,兼除夕晚必定来坤宁宫就寝的帝王。乔一帆也不细问,显然对贵人毫无好奇,只道:“那好,这便走了。”

    延喜袖口里的指节不住把玩锭银,挥挥手遣散了人。半晌见着两人背影,心想:太极殿位于正东,这俩缺心眼的怎么往西边儿走?又想,那正是四方宫门中离此处最近的一个,想必是要在那儿候着主人家,便不再多管。却说这两位小厮径直走向宫门,驻守的御林军俱是弓腰作揖,邱非摆手,踩上早已候在此处的车辇,又伸手拉乔一帆:“方才那是哪宫来的,缺心眼。”

    乔一帆乐得借邱非之力上辇,靠着背垫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离宫门不过几丈远,却总觉得空气更显清透。他心情好,对下人不愿多加苛责,平和道:“我也不识得,大抵是新来的。咱们也没那么大威风,非要被人认得。”

    车辇平稳地行进,邱非难得露出孩子气的模样:“我就要将那几株梅全摘了,给你做着玩。”

    乔一帆先前入御花园品尝梅花,是要看今年这些成色的花瓣酿酒抑或做糕点风味更佳,他伸手,摸过仍然感觉到有些烫意的唇沿。今夜天气冷彻,门帘裹得严实,室内便显得逼仄,残留在唇齿间的气味散不出去,盈盈环绕在薄而窄的一点空气当中,那是沾着融化的雪水、枝叶的木质香气、带着脂粉气味的梅香,以及一点人体皮肤热烘烘的温度。乔一帆从唇瓣轻拭而过,如同是要掸什么灰尘那样随意:“好啊。”

    邱非撩起眼皮看他,半晌幽幽道:“没肿。”

    乔一帆垂眼浅笑,不说话,脑袋搁进背后的软垫,整个人很没仪态地陷进布料里去,像只在这片窄小天地中感到安全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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