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轮回与时空 (第2/2页)

头，沿着绳梯爬上树屋，我这才後知後觉意识到，这不意味着我得和提尔住同屋檐下吗？

    在我身後的提尔显然没想这麽多，声音从底下传来：「墙壁有伸缩X，有延展X，还有雾化的作用，你就当它是黏土，要造面墙也是可行的。」

    树屋是纯透明的，原来的形状就是长方T，抬头仰望就是漫天星尘，屋内有一盏暖橘sE灯光，不过我开了一会儿决定关掉，好好享受这片难得又震撼的风景。

    既然可以任意隔间，我再无顾忌，爽快地往大床一躺，占为己有，「行啦，你请自便，看是要造几张床。我要睡了，晚安。」

    提尔却在床沿坐下，我侧身，「你g麽？」

    他很故意的躺下，我正要抗议，他却看着苍穹，手臂放在额上，轻轻地说：「叶桑，如果看起来很美丽的东西都不是真的，那麽你还会喜欢吗？」

    我立刻跳起来，「你的意思是，这片星空全都是假的？」

    随即又冷静下来，怀兹达列本来就没有星星，这里却犹如置身梵谷的星空画布中，自然不会是真的。

    「怀兹达列前任总理上任前发表政见时曾说，要让怀兹达列的大楼建得更高，伸手就能摘星。」提尔失笑，半带嘲讽地说：「现在的确是能摘到假星星了。」

    「也就是光害严重了一点吧？」不知怎地，我就不喜欢他这麽丧气的样子，努力想说服他，也想说服自己。「我们那时代都市里就看不见什麽星星啦！这没什麽的。」

    「叶桑，也许我，能亲眼见证地球的陨落。」提尔语气极为轻柔，像在哄小孩睡觉温和嗓音，「在我即将Si去之前……对了，怀兹达列人的寿命很长，是你的二到三倍。」

    我原想说，这个时空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说过世界末日的预言，但从未成真过，所以他也不用太过担心，但也许是我打从心底太相信提尔的能力，所以即便是世界末日这种对我而言遥不可及的事情，我也没有欺骗自己。

    所以他才会如此把握光Y，一天当四十八小时在用吗？在研究室的时候，他都是足不点地，与旁人说话时，他们的频律也因而不自觉变快至少一点五倍，只有在陪伴我的时候，才以正常人的步调生活。

    「这件事可信度有多高？」我问提尔。

    「很低。不过我宁可相信这是可能发生的，这样我才能够更积极的面对自己的人生。」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此外，按我国律法，相差十年时空距离以上的旅人，离开这里之前都必须抹去记忆，以免造成时空混乱。」

    我怔住，「那麽我也会……」

    「我既然已经告诉你这些机密，就不会对你这麽做了。」黑暗中提尔双瞳如头顶上的星子般闪烁。

    「那你打算怎麽做？」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提尔苦笑了下，「你是特别的，你的时空超越怀兹达列技术能抵达的地方，按理来说，我应该把你带到政府做研究的，是我私心把你留下，还拖所有实验室的工作伙伴下水，届时若被政府发现，他们都会跟着遭殃。」

    我简直不可置信，「提尔你……」

    他轻松一笑，「你也不必想得这麽严重，世界末日的可能X极小，而且发生的时间还有很久。还有政府的事，你更不必多虑了，我们的政府是很理X的，若你不愿提供任何资讯，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甚至会尽全力帮助你，就算我们被发现私藏穿越者，顶多也是扣薪水罢了。不想把你交出去，说白了，就是出於科学家的好奇心，自私的想从你身上多挖掘点什麽而已……也许是这个时代再也找不回的东西吧。」

    盘腿坐在床沿，我问：「你可曾在我身上找到什麽？」

    提尔闭上眼，「不是纯真，也不是善良……」

    我横他一眼，「那到底是什麽？」

    「腐味……」

    我嘴角一cH0U，「Pardonme？」

    他一本正经，好像我不应该误会他。「我的意思是，每个时代的人都带着一GU韵味，不论是文化、民族，或是生活习X等等，而你穿越古今，更是结合多种气韵，这很迷人，叶桑。」

    「你刚才好像不是这麽说的。」我瞥他一眼。

    「我指的腐味，不仅是历史上的，更是文化上的、知X上的，结合了力量与美，代表着世界曾经的流行，还有个人的思想举止，放在现今来说，就是一件艺术品了，这种腐味像酒一样，愈陈会愈香。」

    我已经不知道他究竟是褒还是贬了，提尔笑了笑说：「任何时代的人都有应尽的责任与义务，而穿越者唯一的使命，就是见证过去与未来，但绝对不是掺和其中。」我明白他这麽说是想保护我，不让我去接触那些我没必要知道的事情。

    语毕他起身走到不远处的角落，筑起一道不透明的墙，把树屋隔成两间房，片刻後他的声音从墙後传来：「快睡吧。」

    墙後很快就没了声音，我倒在床上，把一旁被子拉过来盖上。

    然後就一直静静的望着星空。

    我想轮回与时空穿越的不同在於，轮回能重蹈覆彻，任X的犯错，但时空一旦跨越过去了，就只能既往不咎。

    作者有话说：如果把这篇文当作言小来看的话，提尔此刻内心的OS是：「为了想让你心疼我，陪着我一起留在这时空，所以才告诉你这些……我不过是希望有个人陪我一起见证世界末日，叶桑，那个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