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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相与 (第2/2页)
啊······” 殷寿嗤笑一声,道:“日日待在一起还真培养出感情了不成?你要做这个好人迁就他,本王可以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别忘了你真正该做的事。” 殷郊应声后,磕了几个头,默默退下了。他一路低着头,觉得心中沉甸甸的,父王的猜忌与催促在前,良知与责任的博弈又压得他有点喘不上气。 夜里,殷郊坐在屋脊上,胳膊撑着脑袋望着远处发呆。 “我去偏殿找你,见你不在,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你,便想着你应该在这。”姬发一回生二回熟,娴熟地爬上屋顶后坐到殷郊身边,“我想来谢谢你,让我大哥来看我,还把雪龙驹带来。” “不用谢,你开心那是最好。” 察觉到对方有些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姬发想了想,一把抓住殷郊的手腕,欢欢喜喜地问道:“你在这等着我一会儿。” 殷郊不解,还未发问只见姬发一溜烟趴下了屋顶。古木上栖息的鸦雀去而折返,殷郊看着城楼上跳动的火苗,眸底倒影出从远处渐渐放大的白影。一袭白色轻衣的少年,伏身横跨于白马之上,自如地牵引着缰绳,仿佛皎月都为其渡上了别出心裁的光辉。他踏着盈盈月光而来,鬓边散落的几缕长发自由随意地在耳畔嘶语。 “带你感受一下我的雪龙驹!”殷郊望着马上的姬发,那双眸子玉器一般光泽无暇,他面上泛着红光,生长在马背上的少年终于找到了自己灵魂的归宿,打开了封印自由的匣子。他换回了自己最真实的样子。 殷郊一跃飞身而下,落在马背上。姬发一甩缰绳,雪龙驹立马朝着远处奔去。 殷郊望着姬发近在咫尺的侧脸,他的头发被吹乱了,比初见时长了些,但遮不住眼底快要溢出的勃勃生机。鬼使神差的,殷郊很想伸手触碰他炽热的脸庞。 “我不清楚你在忧心什么,但是你不想说我不逼你。 “我觉得只要到了马背上,呼啸的风里就可以把愁绪统统吹散。” “抓稳喽,雪龙驹跑得可快了,当心别被甩下去。”言闭,姬发一甩缰绳,身下的雪龙驹踏着风跃过一个个丘壑。 殷郊感觉身下颠簸更甚,下意识地圈住了姬发的腰。细细的腰身外面套着亵衣,腰带束着勾勒出紧致的线条。殷郊的手交叠搭在姬发的小腹上,殷郊动了动手指,隐约可以触摸到低下平坦结实的肌rou,脸不自觉红了。他抬眼看了看姬发的反应,见他目不转睛盯着前方,未发只字片语,只道是他无甚察觉。 姬发感到腰上突如其来的束缚,不经意低头一看,浑身僵直呆楞了许久。他确实被惊到了,但好像并未感到厌恶,所以他第一时间没有马上推开殷郊的手。 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不自觉扰乱了二人都心绪。 “以后有机会,我真想带你回西歧看看,那里的田间旷野,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 在无边无际的旷野上,两人一马,奔走在山河田间,寻找着内心深处真正的向往。 狩猎之日,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猎场而去,旗幡鼓舞远远看来好似奔腾的五颜六色的浪花。草场落了早霜,时不时可见牛羊慢慢踱步在山丘之上。马厩外,殷郊四处张望了会儿,在寻找姬发的身影。 “太子。”殷郊闻声回头,见伯邑考对自己行了个礼,他躬身回以一礼。 “姬发来了吗?” “他去牵雪龙驹了,一会儿便来。” 马蹄声传来,远处姬发穿着一袭悬青色长袍踏着雪龙驹而来。他带着一顶毡帽,罕见地散了头发,衣领处的狐裘在风中绽开的一朵一朵,好像山坡上的蒲公英。殷郊赞叹,每次看到姬发,他总会让自己为之一震,他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种吸引力,耀眼而不刺目,自由却不偏羁。好像周围所有的一切在瞬间都黯然失色,他的眼中只留下了那个悬青色的影子。 伯邑考侧目,看了一眼殷郊。从姬发出现开始,他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他。 锣鼓声响起,众王室贵胄牵着马逐一入场,姬发骑着雪龙驹刚刚站定,只见崇应彪骑在马上悠哉悠哉地凑了过来停在自己身边。 “你还真来了?” “我有说过我不来吗?”姬发微微昂着头,将弓箭换了只手。 “回头输了,你可别气急败坏,小娇妻。”崇应彪最后几个字眼刻意提高了声音,还不忘拿一只眼睛睥睨姬发,嘴角挂着计谋得逞后的jianian笑。 “这话留着说给你自己听吧,莽夫。” 殷郊远远瞧着那二人明明离得有些距离,彼此间的气氛却rou眼可见的焦灼,仿佛一触即发。他看着崇应彪总是一副轻浮的嘴脸在姬发面前晃来晃去,觉得心头无名生火,早晚找机会收拾那小子一顿。 “太子为何不参加?”伯邑考不知何时走到了殷郊身边。 “我不善骑射,还是更喜欢舞刀弄剑,何必冲上前去献丑。” “太子,我此番前来怕是也给你添了麻烦,不宜久留。一会儿我便启程返回西歧,没有机会同姬发告别了,麻烦你事后代我转达一声。” “一路顺风,路上多加小心。” 赛事越发紧张,姬发骑着白马轻松绕过一个个障碍,从箭筒里取出羽箭搭在弦上,绷紧手臂,眯起一只眼瞄准了远处草垛里那只正在四处逃窜的狐狸,不消一刻箭离手,箭身不偏不倚地蹿向还未察觉危险来临的猎物。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丝毫迟疑。见射中了猎物,姬发勾了勾唇角,微微昂起毛茸茸的脑袋,露出骄傲自豪的神情,朝着殷郊站着的方向投来一记明媚的微笑,邀功一般。 “太子妃这射中的哪是猎物,分明是咱们太子的心呐。”穆池在边上小声嘀咕。 “瞎说什么?”殷郊心虚反驳。 “自比赛开始,太子妃表现卓越,在场上出尽风头。太子您的目光就没从人家身上挪开过。”穆池指了指殷郊的脸,“您自己瞧瞧您这幅样子,嘴角从开始就没下来过。” “再瞎说我便发落你去扫马棚。” 穆池看着自己主子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撇撇嘴不再出声。 “我这弟弟,好不惹人疼爱呢。”殷郊回忆起伯邑考站在场外对自己说的话,又望了望场上意气风发的白马少年。 “是啊,我这太子妃,好不惹人疼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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