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绞刑台v刽子手 (第1/2页)

    3.

    顾问将车顺畅安顿进停车格。

    Si刑处建筑物如一个V字，中间大楼顶端安了个大红sE圆形徽记，旁边缀着麦穗与老鹰。

    「我知道那个红按钮。」何纯仰头望，说道：「那东西，一定要我自己按吗？」

    「您的意思是？」石重撑起伞，扶个案下车。

    「没有人是委托政府按的吗？」何纯问：「这样对你们来说，不也简单多了？为什麽一定要处刑人按那个钮？」

    「几十年前，Si刑是由政府执行没错。」石重答，关上车门：「但如果你对被告恨之入骨，法官却不判处Si刑呢？如果被告被判Si，但被害者家属思考後却不愿意夺去他的X命呢？再说到法官，如果知道自己做出判决後，下方一条人命就会消失，心理压力会不会使他们转而不考虑Si刑？」

    条纹西装的顾问皮鞋踩在浅水洼里，溅起雨珠。他伞後的天空灰暗且冷。

    「这就是为何处刑人法案通过的原因，何小姐……让被害方直接面对犯人，将第三方法官从中解放出来。说到底，对群众来说，一件案子原本就是被告与原告的角力，不是吗？」石重少见地严肃道：「因此，依现在法律规定，只有您有资格决定是否执行Si刑。除了您以外，任何人想要介入，都是僭越。这一点请您务必牢记在心。」

    何纯安静地跟在他旁边，低着眼不知在想什麽。顾问对此暗暗留了个心眼。

    「那顾问的工作又是什麽呢？」两人拾级而上时，何纯又轻声问。

    「喔，就像法院给你找的律师，判案前他照顾你，现在判决完了，换我照顾你。」石重朝刚成年的nV孩笑了笑。

    「薪水高吗？」

    「这麽说吧。」石重唱歌似地笑说：「国家付我们一大笔钱，让我们不会收Si刑犯的贿络。」

    他们在入口处填了几份文件，文书人员不自觉多瞥了何纯几眼，直到意识到石重在对他轻轻摇头，才赶忙把目光收回去。

    「现在，我会带您参观Si刑处的设备。」交出文档後，石重对何纯道，处刑人眨了眨眼：「若是你决定行刑，您就必须从里头选出一种方式。」

    「还能选择？你们有多少Si刑方式啊？」

    「这是个多元社会嘛。」石重笑着回头看当事人：「我们政府部门总要尽量满足所有人民的需求。」

    建筑物分成两侧长廊展开，顾问带着处刑人直直走向右方，宽长走廊上仅仅镶嵌三扇门。

    石重推开第一道门。

    「这里是药物处刑所。」

    他轻快道，展示门内的空间。

    何纯越过他肩膀看去，整个空间被一分为二。靠近门口的部分全是类似待客处的休息区，底侧则分为两个房间，与待客处连结两个门可以分别进入。两个房间中央是一片透明的隔层，两方都能够看到对面的景象。唯一的不同是房内中央摆设，右方有一面摆上大红按钮的方桌，左侧则是一台类似牙医看诊床的束缚座椅，一旁类似放药物的平台上有一条条透明管线。

    何纯看着门後的房间，咬了咬唇。

    「使用药物的好处是快速、简单，而且人道。」石重带着她走近一点：「当你按下按钮，机械会藉由原本与Si刑犯连接的药管，往犯人静脉内注S药物。因为在这之前会先麻醉他们，所以Si刑犯不会感受到任何痛苦，也不会挣扎，整T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这对於你们处刑人冲击力也b较低……算是大多数人的选择。许多温柔的处刑人都会选择这个方式。」

    「顾问，你真有趣。」何纯看他：「竟然能用温柔来形容刽子手吗？」

    「即使是刽子手还拿着砍头刀的年代里，他们也会好好磨刀，尽量避免犯人的痛苦。」石重道：「这是对待犯人的最後温柔，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呢？」

    「保护什麽？」

    「保护某种让处刑人和杀人犯有所分别的事物。」石重看着她：「我想，大概是如此吧。」

    何纯回望他，然後将目光转向门口。

    「我们还有别的杀人方法没看，不是吗？」

    第二道门非常沉重。

    石重侧着身，用肩膀施力顶开门板，入目的是一小方露天空地。

    何纯走进去，环顾这一片沙地。

    「这是什麽地方？」她眨着眼睫，轻轻踢开脚边小石子：「所以，在这里的处刑人要捡拾这些石头，砸Si他们的犯人吗？」

    「不，亲Ai的。」石重答道：「工具现在没有要用，收在里头。这里是绞刑处刑所。」

    「绞刑？」何纯问：「所以他们到时候会把绞架盖起来？」

    「事实上，我们有一个简易组合绞架，方便保养。」石重道，手臂向前指：「处刑人全数站在那条线之後，经由机关，木板的开关会连结到每个处刑人手上。」

    「全数？」少nV疑惑背着手看过来。

    「绞刑通常被多人命案锺Ai。非常痛苦，非常……没有尊严。」石重若有所思m0m0下巴：「恐怖份子、多起杀人案犯人……我想大众希望看到这些人惨烈地Si，大概带有一点中世纪浪漫。」

    「多人行刑时，它给予每一位处刑人公平的选择，只要有一个人渴望血债血偿，那Si刑犯脚下的木板就会掉下去。〝让想得到的人接受给予〞，那句话大概是这麽说的吧？」

    「那如果大多数人不想处刑呢？」何纯在沙地上歪头。

    「我们必须尊重每一个人。」石重微笑：「每一个处刑人个T的决定都受尊重，并且需要得到执行。那就是我们的法律规范之事。」

    何纯听着顾问说话，同时她抬起脸来，看那一片小得可怜的Y云天空。

    「我想我们可以去看最後一个了。」她说。

    顾问收起了笑容，当他们再次於长廊行走时，他没有一丝笑意──

    ──吱呀。

    石重慢慢推开最後一扇门。

    「电椅。」他轻声道。

    房中摆设与第一间药物处刑房一模一样，差别只在於，犯人的座椅连结着十数条电线，而非透明药物注S管。

    有个清洁员正在里头打扫，矮胖红润的老先生越过清洁帽看了石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