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章?朱雀(1) (第1/2页)

    为了避免南陆开战後，玄武族辖内的凡人城镇缺乏照应，同时为了调度装备，贝锡今特地跑了一趟距离金城最近的锻锋。说是「最近」，其实也和金城相隔千里，中间是数不尽的连绵山峰。

    过去他能藉由仙法，短时间内疾速往返，如今功力被封成废人的他，只得赖人护送他乘便轿过去。

    说起来，玄武族与锻锋之间的纠葛，又是件令人呕血的糟心事。

    锻锋虽是离玄武最近的凡人大城，却也是与玄武族关系最尴尬的凡城。

    玄武族位於神州北方，过去神治时期，辖区最广曾涵盖几乎整片北陆，也就是紧邻於未末族所处的盘桓森以北，但在大神沉眠後便日益缩小，至今仅余铜铃山以北，是最广时的三分之一。

    不同於其他北陆凡民多是当地原生的族群，被玄武撒下後没太多怨怼，或甚至是感到欢欣，锻锋这座城早期并不存在，系近五百年左右才逐渐聚集人口──而且大多是自玄武族逃亡的凡奴或其後代。

    这些凡人既会从玄武族逃出，自是对欺辱他们的玄武痛深恶绝，恨意随着血脉代代相传，甚至让他们否定玄武一族的真实存在。

    然而，时隔数百年，或许凡人终究善忘，或许随着外来人口迁入、铸兵事业兴盛，後来人们不知如何谣传，又开始有人视玄武为神只，亦有愈来愈多冶金人家供奉起「玄武神」以求采矿顺利、名利双收。

    要知道，若说造设天地、创仙造凡的大神，唯有盘古、伏羲、nV娲三位神尊，其他诸仙凡品类，若胆敢称「神」，是对三位神尊大不敬，可随着大神沉眠，这样的观念便日渐淡薄，尤其锻锋洽在铜铃山以南，属於玄武族的「化外之地」，尽管讹传谬误已差之千里，却也无人澄清。

    这些文化传承，贝锡今过去只觉得有趣。就他观察推敲，锻锋城民所谓的「玄武神」若真灵验，约莫是凡人或玄武先祖的JiNg魄，寄存於雕像之中，接受供奉并应其要求。

    然而，当几年前朱雀翾扬与其他仙凡的战争浮上台面，甚至是朱雀翾扬现身城中起，玄武究竟是仙或神，形象立场顿时变得很微妙。

    起初，锻锋城主刘昌为了防止治城权力被剥夺，坚称玄武为神、所谓的「玄武仙族」早年曾经存在，现已灭族──但随着神州大战中朱雀落败，凡人在以姜元敏马首是瞻的引领下风向转变，以及後来包括未末、青龙、白虎等仙族日渐安排人员长居神州各地，与凡人守望相助，刘昌看到了仙人的好处，又慢慢改变心意。

    当然，其中不乏贝锡今三番两次亲自与锻锋城主诚意相谈，更不乏他本就与锻锋最大地下势力、手艺绝顶的神兵阁阁主交好，透过私交打通关节，才让刘昌愿意向城民透露玄武仙族尚存的消息。

    只是，最棘手的仍是玄武族自身的问题。

    自神州大战起，诸仙各族无不从退隐到再度入世，唯独玄武忙着内务斗争，直到眼见大势所趋无法违背，始不得不同意重新开启大门、重新接触外族，包括与凡人的交流。

    然而在那之前，则是贝锡今在族内艰辛地推动释奴政策。否则，若玄武内部仍旧存有蓄奴陋习，在外却扬言奉谕护凡，岂不是一场笑话。所幸在龙御沧、木蔚苒、虎硕垒、姜元敏、风千翎等人的协助下，提供不少各族做法以改善玄武族内民生问题、简化劳务需求与降低税赋，花了五年终究使族内凡人恢复自由之身，才真正将要走向开放。

    光这些事，就已让他忙得心力交瘁。

    当族里渐渐有人愿意对凡人放下歧见、愿意离乡背井後，他不是不曾想过安排其他族人常驻锻锋，成为代表玄武族的使节。

    可，几回尝试才发现，玄武视凡为奴的心态累积了千百年，只怕早已融入骨血，因此尽管再怎麽试图对凡人「平心相待」，在凡人眼里仍是过分心高气傲。这不打紧，麻烦的是，由於玄武族人根本不自觉地认定凡人b较低贱、不值得更好的待遇，是以每当谈及正事，玄武便觉得凡人的要求太过分、城民则认定玄武没诚意又耍派头，最後总是不欢而散。

    後来，刘昌便坚持，除非是能懂凡人的玄武来任使者，他们才肯接受，否则再让傲慢的玄武来践踏他们的尊严，他将不惜抖出玄武族不久前还蓄凡奴的事──但，这样的人，除了打从年少就翘家，在凡间混过几百年的贝锡今，玄武族上下，还有谁？

    总而言之，锻锋城民除了他之外，对其他玄武都不大友善，常不经意就起口角，以至於，他一面身任玄武族王、肩负玄武与各族协调的重任，还需亲自担着锻锋相关事务，而且出入锻锋时还得把那些一脸看凡低的护卫留在城外十里之远，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谁知道，这会儿他办完事一出城，还没回到护卫身边，竟先遇上一群正在起内讧的朱雀。只见前方一名YAn丽nV子神情桀骜不驯，虽已负伤，却仍不甘示弱地挑战另外五名朱雀族人。

    等等，朱雀？朱雀不在南方备战，此时闹到北边来算什麽事？

    贝锡今一顿，心道：不行，现在是非常时期，别人的事不要管。他打定主意装作没看见，旋身便要绕道而行，不料却让那美YAn而凶悍的nV子逮住──

    「你怎麽这麽慢！」

    眼见左右无人，那nV人真是朝他喝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