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乐章：愿生者喜乐：05既近且远的距离 (第1/1页)

    啪嗒啪嗒??

    泪水夺眶而出，滑下晓光的脸颊，掉落地上。

    夜刃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晓光的X格坚强，从来不让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上一次看到他哭就是Si别的那天。

    半晌，夜刃挤出一句不怎麽温柔的话：「你先冷静，晓??」

    晓光挥开他的手，再问了一遍：「对小刃来说，我到底算什麽？」

    夜刃张着嘴老半天，依然没法回答，因为他的心仍摇摆不定。

    「我明白了，沉默就是你的答案吗？」等不到回应的晓光以手背胡乱擦眼，自暴自弃道：「因为我可有可无，小刃才从来没正眼看过我，才如此轻易把我拱手相让，原来是这样啊。」

    纵使名字、责任、使命自启动的一刻已被他人决定好，他都能欣然接受，因为为了喜欢的人，他愿意奉献所有，可惜这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犹如彻底失望，晓光没再看夜刃一眼，头也不回地跑走，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莱茵想追上去，但最後还是留了下来。

    莱茵福特的治安很好，甚少有人闹事，而且各处也装有监视镜头，罪案无所遁形，晓光的安全受到一定保障，而且现在他最需要的是沉淀情绪的空间。

    莱茵见夜刃依然呆立不动，重重叹了一口气。

    「小晓为你付出了很多。」

    无论是人类还是AI，他们也为你付出了太多。我也想知道，现在的小晓对你来说，到底算什麽？

    犹记得大毁灭前一晚，晓光特意半夜过来找他，说了一些心底话。

    「当初开始这段关系时，我很犹豫，担心小刃会在我离去後依然深陷其中，没法cH0U身。小刃Ai钻牛角尖，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请你多关照他。我能拜托的就只有你了。」

    在他低声下气请求时，莱茵取笑他杞人忧天：「你别说这种话，你说到好像明天就要Si似的，怪不吉利的。」

    晓光垂下眼睛，笑容苦涩：「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确实活不长，这是早晚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他隐约也有预感，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夜刃终於找回他的声音：「我知道。」

    莱茵不忍心晓光再受到伤害，苦口婆心地劝说：「别总冷着一张脸，待小晓温柔一点吧。过份执着过去，可能连触手可及的幸福也会错过。」

    「我先回房间睡一下，有事叫我。」

    夜刃没正面回应，简单交代後便转身离去。

    莱茵还想再说什麽，叫住了他，却又yu言又止：「其实??」

    他曾耳闻一则未经证实的消息，但他不想给夜刃一个虚无缥缈的假希望。要彻底毁掉一个人并不难，只需给他微小的希望，再在他眼前狠狠粉碎它。夜刃在过去的悲伤中沉沦了五年，才稍微振作，实在经不起另一次的摧残。他内心的坎只有自己才能跨过。

    莱茵犹豫再三後，还是没说能出口。

    「不，没什麽，好好休息。」

    莱茵目送夜刃离去，还是不太放心晓光的情况。他回到房间，打开监视镜头，寻找那一抹金sE的身影。他对这段感情非常认真，下定决心即使当面被拒也不会轻易放弃，深信真心最终能够打动对方。

    他已蹉跎多年，不愿再次错过。

    夜刃躺在床上，完全没有睡意。一闭上眼，彷佛又能看到浑身是血的晓光，在怀抱中渐渐失去气息。他翻过身去，盯着洁白的墙壁放空。

    夜刃与AI晓光相处时，总会不其然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看着一个人时，却想着另一个，对他并不公平。原本夜刃打算藉着今次机会，就这样划清界线，不再令晓光白期待。

    可是，当他看到晓光眼泪时，他动摇了，冲动涌上心头。他想搂住晓光，轻抚他的脸颊，温声告诉他，他的存在早已变得无可取代，自己希望能跟他一直走下去。

    夜刃没法再欺骗自己。

    AI晓光五年来的陪伴抚平了他的伤痛，疗癒他的心伤，带给他重新出发的力量，心的碎片正一片一片拼凑起来。

    晓光的特质、声音、面容都深深x1引着他，令他不由自主想要靠近，但每一次内心总会受到苛责，反覆警告他，接纳AI歌者的感情，等同对逝去的恋人的背叛。

    夜刃什麽也不敢说，甚至连追上去的勇气也没有。

    每天激烈的战斗，他早已到了极限，但他决心要战斗至最後一刻，因为拯救人类是那个人的愿望。

    身T一旦开始了异化，只会不断恶化下去，一步一步走向崩坏。现在的他，总算能懂晓光的悲伤。

    他们没有将来。

    在沦为异人前，在自我意识消失前，夜刃会选择自我了断。晓光需要的是能陪伴他走下去的人，而这个人不会是他。跟不懂温柔的自己不同，莱茵强大、可靠又T贴，会是更好的伴侣。

    为了晓光的幸福，夜刃愿意放手。

    晓光跑出去後，来到市中心公园的许愿池。搜寻结果告诉他，居民都深信只要向许愿池抛下铜板，并诚心祈求，愿望便会成真。

    即使晓光认定自己大概无望，他还是来到许愿池，坐在池边发呆，池水映照出双目通红的金发青年，他紧抿着唇，目光委屈。

    晓光身无分文，於是随手捡起池边小石丢进许愿池，石头入水，泛起一圈圈涟漪。

    为何会Ai上不Ai自己的人？相信这段注定不会开花结果的关系？

    计算的结果不早就告诉自己，小刃的心里只有那个人类，AI歌者在他心目中连替代品也算不上，根本什麽也不是。

    机械心脏传来阵阵，x口苦闷不已。

    为什麽自己b其他AI更多愁善感？如果没了心，就不会这麽难过了。

    他知道不该浪费水，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弄花水面，糊了他的脸。

    有人在身後向他搭话：「往许愿池丢石头，愿望可不会实现哦。」

    晓光原本没心情搭理他，但那人接下来的一句令他为之一颤。

    「我的好哥哥。」

    晓光猛地回头，难以致信地瞪大眼睛。

    记忆中二十二岁那年的事故，一家四口遇难，幸存的只有?光一人。早已Si去的弟弟此时却站在面前，朝他微笑。

    「回光，你怎麽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