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日记_10-薛定厄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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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薛定厄运 (第1/2页)

    杜敬弛宛如被钉在木板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与漆黑夜色融为一体的人摇摇晃晃撞进他的帐篷。

    直到他靠近了,杜敬弛才发现同眼睛一起露在外头的那截鼻梁骨上并不是什么脏东西,而是由飞溅的血滴凝固后,形成的大大小小的黑点。他几乎要尖叫出声,不断扭动身子向后退,直到后背一空,唰地掉进床与帐篷之间的缝隙。

    杜敬弛整个人被石膏拽到地上,慌不择路地拖着身体往外爬。

    巡夜者听见动静,端起枪前往大营入口查看,匍匐在地的杜敬弛于起尘的夜色中并不明显,但他还是很快认出那坨正含糊不清嘶吼着的蠕虫是“少爷”。

    外籍雇佣兵迅速调整状态,透过瞄准镜对准深绿色的帐布。

    一只手从未封底的帐篷下猛地伸出来,抓住少爷后腿往回拽。

    雇佣兵扣在板机上的指尖微动。他挪开视线又重新在瞄准镜里确认了一遍自己没看错。

    “酒鬼酒鬼,大营入口有入侵者。”

    雇佣兵小跑上前将杜敬弛从帐底揪到外面的空地,连带着闯入者一块儿拖了出来。

    雇佣兵再次按下对讲机:“确认入侵者为北方营士兵。”

    孟醇赶到时,杜敬弛帐篷旁边已经围满了雇佣兵。杜敬弛蜷缩在他们中间浑身颤抖,身后是昏厥过去的闯入者。

    孟醇看了一眼士兵黑色护腕上代表维和组织的标志:“没死吧?”

    雇佣兵们哄笑道:“..北营的娘炮,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而已。”

    孟醇用鞋头将士兵翻过身,几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有人扯了扯他的裤脚,孟醇低头看见杜敬弛还在瑟瑟发抖,手却比划着什么。

    孟醇蹲下来把纸笔丢给他:“写。”

    杜敬弛捏着只剩半节石墨的铅笔,写出来的字都打着弯,中途笔还掉了好几次,雇佣兵们喜闻乐见地拿女人跟他比较。

    “农夫的老婆都敢拿刀杀掉强jianian自己的人,他只会一边哭一边在地上爬。”

    直到听见有人拿大虹出来打趣,孟醇才起身环视一圈各色皮肤的雇佣兵们。

    “上回谁在广场调戏不成反被按在地上揍了一顿来着。”

    都不做声了。几个人高马大的雇佣兵无一例外都出言羞辱过大虹,结果也无一例外被大虹拿枪指着头要他们滚蛋、或是差点被铁玫瑰就地绞杀窒息。

    杜敬弛打破了雇佣兵之间僵持的局面。

    孟醇接过纸一看,皱起眉头道:“你确定没听错?”

    杜敬弛使劲点点头,又害怕地摇摇头。他确实听见那人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英语,可孟醇这么反问他,他就觉得会不会是太过害怕而导致幻听——

    孟醇把人从地上拎起来放到木箱上坐着。

    杜敬弛写下来的句子有几个模糊不清的单词,孟醇连着多念几遍,发现确实是附近某处沙池的名称,便拍拍车盖招呼几个雇佣兵一起前往查看。

    果不其然,铺满枯绿枝丛的沙池里躺着几具奄奄一息的身体,胸腹微不可见地浮动。

    他们都是来自北方营的正经军人。

    老王闻讯从村落赶回大营,马不停蹄开始着手治疗几人。

    孟醇打开门,把坐在外面的杜敬弛吓了一跳。杜敬弛整张脸往外冒细汗,湿亮得宛如敷了片塑料膜。

    他倒是有力气跟过来,嘴唇还在发抖。

    “不用怕,他们不是坏人。”

    两排后槽牙控制不住打架,杜敬弛盯着孟醇眉毛和鼻子上的疤,好像孟醇是因为哄他故意这么说似的。

    “啧,他们是国际维和部队的人,正规军。大概路上被埋伏了才摸过来求救的。”

    孟醇解释完抬脚要走。

    “呜呜呜呜啊嗯!”

    孟醇转身道:“叫什么叫?你还想知道什么?”

    杜敬弛手忙脚乱推动轮椅跟过去。

    他不想知道什么,他只想有个活人能在身边保护他。

    孟醇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杜敬弛艰难地在后面跟着。很快他就跟不上孟醇的速度,被孤零零落在广场中央。

    杜敬弛后怕地四周张望。广场中央只有一盏灯高高亮着,杜敬弛后背发寒,抿着嘴想继续朝孟醇消失的方向追赶。

    可他悚然发觉自己根本分不清孟醇走的是哪条路,唯一有些确定的小道夹在一排木棚和帐篷之间,没有光没有声音,仅仅是望过去就耗尽了杜敬弛所有勇气。

    他勾起身子绝望地哭号,泪水怎么擦也擦不完。

    哭声引来一个欧洲雇佣兵,他踹了踹因为跟孟醇在澡堂所作所为而名声大噪的少爷的破轮椅,目光蛇信似的舔遍少爷单薄的背脊。

    他执枪将杜敬弛红艳艳的脑袋戳起来:“婊子。”

    意识到雇佣兵想把自己带走,杜敬弛噙住眼泪使劲摇头,可对上那管黑洞洞的枪口,浑身不听使唤地僵在轮椅上,变成块随意摆弄的大石头。

    “手,拿开。”

    孟醇提着盒东西从巷里复返,雇佣兵低低啐了声,还是问完好识趣地消失了。

    孟醇把医疗箱丢给杜敬弛,后者慌乱地将盒子抱进怀里,终于揪住一根救命稻草,半根指节都不愿意放松,生怕孟醇再丢下自己。

    轮椅掉了个个儿,往反方向一座棚子走去。

    猴子站在外边朝孟醇招手,把着总爱自己关上的门,方便孟醇把少爷推进屋。

    棚里有灯,不算亮,廉价灯泡底部积着灰垢,洒下微弱昏暗的冷光。大虹也在,坐在桌子上擦枪。

    孟醇第一下没扯动杜敬弛怀里的医疗箱,第二次使劲从他手里拔出来。

    “你护个屁?”孟醇不耐烦地从盒子里拿出一卷绷带,胡咧咧往杜敬弛短袖外的小臂上缠。

    大虹从箱子里挑出被用的极其恶心的碘酒,无语地说:“消毒啊大佬。直接裹是要养蛆?”

    杜敬弛害怕地看了眼大虹,握在孟醇手里的小臂往后抽了抽。

    猴子幸灾乐祸:“好恶心。”

    大虹见杜敬弛被五大三粗的消毒大法疼的嘴抽抽,实在看不下去了拿出根新棉签叫人起开。

    女雇佣兵的手跟传闻中一样狠戾,杜敬弛哭成个泪人,想把手抽回去让孟醇继续,结果根本撼不动大虹的控制,只能像个玩具似的被大虹霍霍。

    最后还是孟醇出声:“止血,不是让你他妈弄成十级伤残。”

    处理好在沙地蹭出来的伤口,孟醇把杜敬弛丢给大虹看管。

    “他胆子小,一个人呆着能把自己吓死。大虹你今晚没事陪下他,猴子,你跟我去老王那帮忙。”

    “得嘞。”猴子是看见少爷就烦。

    大虹看着脏兮兮的杜少爷,难得涌起一阵母爱,破天荒没有抢猴子的活儿,嗯嗯应下就赶两人走。

    猴子恶心她:“做保姆喽。”

    孟醇拧着人走了。

    大虹个子高,头发扎成小揪,看不出长度。

    杜敬弛第一眼就觉得她亲切,因为大虹简直是小麦色版本的他表姐。

    杜敬弛鼻子一酸,来瓦纳霍桑之前表姐劝他跟杜泽远低个头,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让人cao心。他没听,还信誓旦旦说过几天就能回国,绝对赶得上你婚礼。

    大虹撑着下巴观察杜少爷那张可怜巴巴的小脸。

    “看够了没?”

    杜敬弛收回视线,想解释又说不出话,蔫了吧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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