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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夜》玛雅预言 (第1/1页)
《第三十夜》玛雅预言 「…再见。」苏芳以唇语说道。 白Y知笑了,那抹笑容却让苏芳感到痛苦,他不应该对她笑的,那会让她准备放弃的心Si灰复燃,如果白Y知真的为她好的话,不应该给她希望的。 苏芳跪下哭了许久,白Y知早进入安检口,那仅仅三秒的微笑却够足以重新支持她的信念了。 苏芳并没有在安检口待太久,她很快地往桃园机场的观景台移动,所幸早上的航班以廉航为主,她很快地看见长荣航空绿sE的机翼沐在朝yAn下,闪着充满希望的光芒。 这天,天气不错。台北是Sh冷的摄氏15度,而福冈是摄氏3至5度左右,苏芳希望白Y知在包里已经带好了御寒衣物随时替换。 苏芳几乎是紧盯着长荣那班飞机不放,看着它慢慢地离开空桥、移动到跑道上、转弯、到了另一个跑道,停止着,等待起飞。 苏芳将手放在它绿sE的翅膀上,将自己对未来的梦想与希望寄托在它身上後,飞机滑行起飞了。 「再见。」 她就这麽站了许久,任凭时间从她的身边呼啸而过。 直到飞机消失在远方的天空,苏芳仍然痴痴望着,妄想着还能看见那个消失的黑点,许久,未见黑点,它就这麽消失在Y郁的天空中。 苏芳坐回椅子上,取出白Y知送她的宇多田光的CD与随身听,重复听着白Y知说最喜欢的那一首歌,听到这麽一段时,决心不再哭的她再次哭了。 *何度も姿を変えて、私の前に舞い降りたあなたを今日は探してる。どこでも受け入れられようとしないでいいよ、自分らしさというツルギを皆授かった。 几度改变样貌的你翩然降临在我面前,如今,我在找寻着你,你不必试图在任何地方被接受,每个人都被赋予了"个X"的剑。 她将这一段当作白Y知最後想告诉她的话,并深深记在心里。 白Y知抵达福冈不久後的2011年3月11日下午2点46分,以日本g0ng城县为震央,发生芮氏规模近乎9级的大地震,这个地震不仅是日本的地震观测史上最大,还引发了日本历史上最大的海啸。 苏芳看着电视上惊心动魄的画面,想着幸好白Y知在福冈,听着公司的日本职员说着家乡的事情担心不已,即便他们不是来自东北地区仍然各个忧心忡忡。 苏芳总觉得自己一直以来便少了一些什麽东西,当她面对这样的状况竟然只想着不知道今年前往福冈的研修会不会因为地震而延後或作罢?毕竟公司在东北地区损失惨重,可能会因为这样取消短期的员工福利也不一定。 她竟然只想着这等芝麻小事,而且是在看着电视画面中几个人站在屋顶互相抱着束手无策地看着海啸排山倒海而来,最後被黑浪吞没时想着这样的事情。 她也不觉得怵目惊心。 苏芳拉开公司办公桌cH0U屉,一瓶红酒与一条明治巧克力就在里头。 她想起35岁的自己竟然在孩子差点被自己闷Si在车上後竟然听了一首极为欢快的歌曲,大口大口喝着她在购物中心买来的便宜红酒。 这样的地震其实也不算什麽。 她都会在孩子差点被自己害Si後喝酒庆祝了,还期待她是个正常人吗? 别了吧。 苏芳取出cH0U屉里的红酒,转开金属瓶口直接朝着嘴巴灌了下去,整个办公室的人都专注地看着NHK电视与YouTube的转播画面,完全没有任何一人看见苏芳正在喝酒——抑或是他们与苏芳正处在平行时空。 对了,这是梦。 苏芳大方将脚靠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舒舒服服,在311大地震发生的哀悼之後饮着红酒吃着巧克力,感受着如此扭曲的、对b地震伤痛之下才感受得到的幸福。 自从苏萤自杀之後,苏芳一直觉得自己就配过着跟狗一样的日子,幸福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就配过得跟狗一样,而周遭的人还真会把她当狗。 许秋月将她当成狗骂、苏芬将她当成狗唾弃、苏良成将她当成狗放生、巩休将她当成狗在哄骗…。 也只有在这种状态下她才觉得自己是个人、感受得到幸福。 和那些站在屋顶瑟瑟发抖抱在一起的灾民相b、和那些跑给海啸追的人相b、和那些躲在桌子底下惶恐的人相b,此时此刻,苏芳终於觉得自己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r0U的人。 有句话大概是说,痛苦是b较出来的。 苏芳将这句话写在红酒标签上,方便自己佐以红酒反覆品嚐这句话。 2012年初,末日电影《2012》上演的玛雅预言末日并没有出现,苏芳安安稳稳地渡过了自己26岁的生日。 虽然她是一个人自己吹熄蜡烛的。孤零零的三角草莓蛋糕还是晚上打烊前店家卖剩的,即便她并不喜欢草莓蛋糕还是只能掏钱买单,有不喜欢的草莓蛋糕强过什麽都没有。 这一年的生日徐伊凌并没有出现,早在311地震之後没几个月徐伊凌毅然决然要去澳洲打工渡假,或许是知道了苏芳也即将要离开台湾,她也不想待在这里一个人孤单吧,抑或许远在日本的地震让徐伊凌突然有了顿悟,一如既往她常常会说出的那些超脱世俗的话。 「我跟你一样,我不觉得地震的事令我特别难受,所以你也没必要配合大家做出你很在乎的样子,y要装自己看起来像个有同理心的好人,这样你或许一开始b较好过,但一直装下去最难过的是自己。」 徐伊凌和她是一样的人,两人即便暧昧许久也没有勇气与冲动去跨越界线,或许是预料到了最终会受伤收场,维持着看似了解对方却又不了解对方的程度。 苏芳认为徐伊凌的故事或许b自己还惨烈,有时候藉着酒意想先开诚布公,却总是退缩。 了解一个人,一定要挖开疮疤ch11u0lU0以对才可以吗?不能只是了解对方的兴趣、生活作息、习惯就好吗? 「我一直觉得小白带走了我一些东西,我也说不上来是什麽,身T空空的,但是有时候仔细想想,或许在我弟弟自杀的时候,我就没有那些东西了。」苏芳藉着酒意说道。 再不说出口,以後恐怕没有机会了,一个将要去澳洲、一个向往日本,天差地远,她们又不是多麽深厚的感情,要以什麽样的理由才能名正言顺地见上面? 徐伊凌有自己的人生要过,苏芳也有,从此之後,再也没有对方的位置了。 明明苏芳很舍不得徐伊凌,心里深处却觉得徐伊凌无法再带走自己的什麽了,她已经觉得自己所剩无几,徐伊凌带不走什麽的。 徐伊凌cH0U了一口烟,看着烟雾缥缈,「那就拥抱现在所剩无几的自己,别想着填补了,本来就没有什麽人是完整的,每个人都不完整。」 「我很想知道如果我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磨链後我会变成什麽样子?是好还是坏?我当然希望是好,但若是坏,我也没有什麽好说的,这都是自己的选择。」 徐伊凌将烟捻熄在cHa满菸PGU的烟灰缸里,「你想变成怎样的人?」 苏芳犹豫了半响,说出:「更好的人。」 一个笼统的答案。 更好是怎样的好?苏芳问自己了,徐伊凌却没有问是指哪一种好? 徐伊凌笑了,那是一抹充满睿智的笑容,「不管你说的是哪一种好,就是好吧?我们来约吧?我从澳洲回来、你从日本回来,我们在台湾相遇的那天我们来看看吧?看对方有没有变得更好。」 苏芳用微笑回答,吻上徐伊凌的嘴唇,最後一次在苏芳房间内的接吻充满了酸涩的红酒味。 徐伊凌离开了,苏芳的世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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