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陨落後,诸女帝徒弟皆为我哭》_第五章义子入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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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义子入门 (第1/1页)

    昊天镜外,风声渐息。众修士被北冥nV帝那一声「闭嘴」震得心神未定,此刻皆噤若寒蝉,只余一双双眼睛,牢牢盯住镜中继续流转的光影。

    ——

    镜中天光初白,院中石榴正吐新蕊。萧府一夜换了称谓:冷峰从“客”成了“儿”,从偏院移居近前的东厢,门楣上新挂了一对朱红小灯笼,油纸未g,烛脂尚温。

    萧凡抱着书匣,从母亲书房出来,远远看见父亲领着冷峰去帐房。少年心头一热,快步追上:“大哥,我背完《大学》了,我也能跟着去吗?”

    萧父笑着r0u了r0u他头发:“书且要背,路也要走。今日你在母亲处温字帖,来日再随为父学账。”

    冷峰立在一旁,微躬身:「凡弟读书最要紧,我跟着义父把手脚慢慢紮实,不急这一时。」他语气恭顺,眼里却掠过一束JiNg光,转瞬既隐。

    帐房一门一窗,日头越过窗棂,光影就像尺子一样在屏风上挪移。冷峰站在柜前,听掌柜背货,盐、布、药材、胭脂、北地马料……他不cHa口,只是看手里一串算筹,指尖轻敲节拍。等掌柜报到去岁亏损的那一笔,他忽然问:“丁字街那家小作坊,年前折了两次价,还在舖里赊了布头,是谁牵的线?”

    掌柜一愣:“回二少爷,是旧年胡员外托的人。”

    「胡员外自己盐票紧,也要做个顺水。你明日去回话,帐先缓三月,再押他一张新票。若他不肯,便把染缸法子换成我们家的。」冷峰说得淡,像随口闲话,掌柜却听得背心、这话里路数深,既给了脖子脖子更喘息,也把脖子套紧。

    「是、是。」掌柜忙不迭点头。

    萧父在旁看着,原想提点两句,见冷峰处置得圆融老练,不禁暗暗生赞。等人散去,他说:“生意是生意,底子是人。你今日这几笔,手净,心也要净。”

    冷峰忙应:“义父教训得是。”

    午後日头更烈。萧母在绣房里拣丝线,听nV仆来报帐房事,无言,只把手里银针转了半圈。她唤了贴身的清儿:“记下丁字街那家作坊,往後多留神。还有,东厢的门闩,叫木工改一改。”

    清儿一怔:“夫人,东厢是——”

    「我看着改。」萧母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

    ——

    几日下来,冷峰几乎把各处铺面都走了个遍。清晨他随萧父议价,傍晚又去小厮房里散烟一袋、酒一壶,遇见厨娘,他能顺手接过笊篱,笑着问:「小娘子家在何处?端午做的灰硷粽,可有一手?」几句闲话,人人记了这位「二少爷」情。

    夜深人静时,他独自站在走廊的影子里,指腹摩挲着腰间一枚旧铜钱。铜钱沿口磨得发亮──那是他行走江湖多年,每逢赌命前才能m0到的心安。但如今他把它挂在了「家」里,似是另一个护身符。

    「二少爷。」有人压低声音唤他。来人瘦小,脸上留着风沙刻下的痕,眼神下意识飘忽。

    冷峰不回头:“你来得早了。”

    「巷口不太净,便绕了两圈。」那人把头埋得更低。

    冷峰这才转身,目光不带一丝波澜:“带话给柳三,说我已落了脚。先别动这城里的盐路,外头那条小道,把口收紧。若有人打听,就说老规矩,海风大,船不上岸。”

    「是。」那人领命退出,脚步轻得像没踩着地。

    这一幕,被角门後的一束目光无声收尽。萧母捏紧了手上的团扇,扇骨发出一道细微的裂响。她没有上前,只将扇面合拢,转身离去──怀疑,不足以定人罪;但她的直觉从未错过。

    ——

    萧凡不知道这些大人的暗cHa0汹涌。他每天准时进出书房,念到腔子发乾,午後便照例到东厢找大哥。冷峰极会逗小孩,教他用竹枝画阵,玩“行军布子”的游戏;摆完後,他笑问:“若有人来抢你的糖,你是先护糖,还是先护娘?”

    萧凡想也没想:“护娘。”

    冷峰愣了下,随即大笑,拍拍他肩:“好。护住娘,再护糖,再护自己——最难的,是把这三件事一块护住。”

    後来某一夜,萧凡起夜取水,走过回廊,恰见冷峰在月下独坐,指间一颗佛珠缓缓滑动。他很小心地靠近,以为大哥在念经,谁知听见冷峰低低一句:“书我读不进,人要读得清。”

    那一刻,少年心里泛起一种说不出的寒意。却很快被冷峰回头的一笑冲散:“凡弟,怎麽还不睡?”

    「做了个梦,来喝口水。」萧凡举起杯子,掩饰心慌。月光照在冷峰面上,温文如旧。

    ——

    日子如cH0U丝般平静过了两个月。冷峰替萧父关了一笔亏账,又从两个旧舖里抠出银子翻新,消息传开,到处都夸「萧家的二少爷有本事」。连县衙里也风闻,知府在城隍庙祭祀後,专门派人送来一对端砚,匾额上「修德理商」四字刚劲有力,落款是知府亲笔。

    萧父喜形於sE,设宴待客。席间推杯换盏,冷峰只浅尝即止,周旋自如。散席後,他搀着醉得有几分的萧父回内院,动作轻得像照顾亲人。走至影壁处,他微微抬头,看见了廊下那只新改的门闩——里面一拨,便可脱手,一旦有变,退路顺畅。

    他笑了笑,笑意极浅,稍纵即逝。

    另一边,萧母正替萧凡理好衣襟,送他去书房夜读。她把一枚香包挂在他腰间:“里头有雄h和艾,你怕蚊虫。”

    「多谢娘。」萧凡笑着点头,又忍不住回望东厢:「等我进士及第,大哥就不用辛苦跑铺面了。”

    萧母m0m0他的头发,指尖温柔,眼神却沉稳如水:“凡儿,记住一句话——恩可以报,账也要算。对人好,要看是不是值得。”

    萧凡似懂非懂,点头应下。

    ——

    昊天镜外,静得能听见众人的呼x1起伏。许多人刚才还替冷峰叫好,如今心里又不由自主发起毛来──他做事滴水不漏,得人心,也收人心。善与险之间,界线像被细细磨薄了。

    北冥nV帝却在这细薄的界线前,倔强地站定。她看见的是父亲在灯下替萧父脱外袍,是他推却酒杯时的克制,是他蹲下同年幼的萧凡讲「护住娘」的笑意。她的x腔里痛得厉害,但她告诉自己:人不会忽然变成魔,魔也不会凭空长出笑。真相只有一个──继续看下去。

    镜光微动,新的一帧画面缓缓浮现:城外官道,一处驿亭的灯忽明忽暗,远处有火光若有若无,像是狼群在夜里眨眼。

    将来的某个夜晚,第一根裂缝,会在这道火光里悄悄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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