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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刻骨 (第2/2页)
他似乎很爱这种有恃无恐的警告威胁,权朝野很想揍他,但不知道何时自己已经被殷竹调教出了可以将痛苦转化为快感的下贱行径,yin荡的身体诚实地对殷竹下流的话做出反应,不一会儿血跟水就齐齐涌出,染红了绷带,打湿了床单。 殷竹轻飘飘地说他的绷带跟床单,那两个字安在此时的权朝野身上也契合的天衣无缝。电视雪花过境,被麻痹的黑白思绪中涌现出一种绝望,殷竹的话轻羽般扫过这股绝望,带起一场燎原大火,权朝野崩溃地捂着脸,话语出膛般掠过口舌,他语速极快地说道:“好痛苦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去死吧。” 哦贤者时间,殷竹抽出水光油亮的按摩棒,古井般的脸泛起涟漪,有意无意地笑了两声:“嘿嘿。” 过了几秒,权朝野咽下这份没来由的苦涩起身给了他一巴掌,怒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被权朝野这等人揍可不是开玩笑的,良久殷竹眼前层叠的暧昧黑色花影才散去,口中似乎渗出锈味,而后他扯动嘴角寡廉鲜耻地说:“你说你想永远跟我在一起,我好开心。” 恋爱很久以后会变成某种遥远又脆弱的东西,带着强烈的爱跟一些对自己的恨逐渐失去,但这恨如果在对方身上,就会揉杂成一种挥之不去的恶心,潜伏在皮下成为隐形的病毒,不再是红白玫瑰而是地上的一滩玫瑰泥,黏糊糊地附着永存在记忆里肮脏又熏糜地亲密无间着。 权朝野对他既爱又恨,那说明就算哪天权朝野真的无可挽回的走了,根植于臆想中的殷竹也会像癌病毒缠绕着折磨着直到他生命终点。 殷竹得偿所愿。 —— 为了让腿部的伤口快速愈合,权朝野理应减少运动量,为了权朝野的心理健康着想,殷竹带着权朝野出门了。 这条河这座桥已然成为权朝野的梦魇,只要走上来,那些不堪痛苦的回忆就会翻涌而上,锁跟伤,伍佰烟跟殷竹,被迫反刍着这些事他几乎都要吐出来,脚下的路也摇摇欲坠般即将坍塌。 快步走过这座阴冷的石桥。可被切开的感痛神经不允许他这么做,反馈给他丝丝疼痛,包括殷竹,冠冕堂皇地说着剧烈运动对伤口恢复不好。 他们原本是怎样的,甜蜜的伴侣,但rou体关系是扭曲且畸形的,可能一开始就不该走到一起,殷竹快把他们两个撕裂成四人,一对情人一对仇人,他说带着恨,这样才能永远。 这段煎熬的石路,六月的阳光璀璨夺目,清风吹拂,万物生辉,生命力最旺盛的季节里,某些东西到达了顶峰即将枯萎。 殷竹在旁边不厌其烦地撬开权朝野的嘴,他问权朝野:“你为什么不哭。” “那有用吗。”权朝野说,“那会让你停下虐待我吗。” “有时候哭出来会好受一点。”殷竹忽然停下来,突袭上去,两手捧着权朝野的脸,看起来冷硬,却不硌手,“看着我。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又喜欢我。” 大天使一般的脸,温柔体贴,不经意间的强势动作,和煦的桥上风景让青年周身的磁场柔和起来。 “……太恶心了,我讨厌你。”权朝野面色如常,带着些鼻音呜咽着说,“太恶心了。” “你快哭出来了。”殷竹提起一点嘴角,微笑起来,“哭吧。” 权朝野低下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头槌,直把殷竹疼得呲牙咧嘴,弯腰蹲下,捂着头哼叫。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过了桥,殷竹讲起一个故事:“传说奈何桥上有孟婆,她用人间泪熬煮着一锅没有底的汤。喝了这碗汤,想忘却的要铭记的都会被茶汤卷走,过了这座桥,不舍的眷恋的都会被抛之脑后……” 前方有个岔道,权朝野知道左边是通往伍佰烟所在的商场街,路标牌上右边被阳光斜洒,白色的字反射出一片熠熠生辉。 光明路。 现世中有一种残忍又高效的凡人孟婆汤做法,掩盖伤痕的方法是在其上创造更深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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