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开霁_计功谋利未能休(我与士兵同袍同泽,同生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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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功谋利未能休(我与士兵同袍同泽,同生共...) (第2/3页)

一根小拇指,冰肌玉骨,堪比白璧。

    而齐风常年在校场习武,日晒雨淋之下,肤色略深。他们二人指尖相触,对比明显,齐风僵硬如木石,手指也立得笔直。

    华瑶弯曲指节,圈住他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齐风心跳加快,可华瑶从始至终都平静如常。

    于是,齐风仔细回想过去种种,似乎从未见过华瑶的真情实性。她对自己的侍卫、侍女总是和颜悦色,极少发怒,极少关注,当然也不会起心动念,更不会日久生情。

    齐风回过神来,华瑶已经走远了。

    华瑶奔波一整夜,今早又在到处找人,早饭午饭都没吃,累得快要散架了。

    她赶到县衙的时候,正好碰上县衙开饭,饭菜香飘十里,她闻着味儿就走了过去。

    县衙的伙房是一间小屋,总共摆了四张木桌,每张桌子仅能容纳六七人。哪怕今天来了两个巡检,那座位都没坐满,可见平日里有多寒酸。

    柳平春一身七品官服,正襟危坐在靠门的一把椅子上。他小心翼翼地给巡检盛了一碗饭。

    巡检的脸色不太好,柳平春只能赔笑道:“粗茶淡饭,山间小菜,不比城里讲究,还请大人将就……”

    那巡检正要开口,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倩影,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华瑶款款落座。

    众人连忙起身,纷纷行礼道:“见过殿下,恭请殿下圣安。”

    “诸位请起,”华瑶顿了一下,又问,“我快饿昏头了,能和你们一起吃饭吗?如果饭够吃的话。”

    两名巡检差点跪下磕头,柳平春却已经习惯了。

    柳平春仿佛见惯了大场面一般平静地说:“殿下请用。”

    华瑶朝着门外招手:“你也进来吧。还有空位,你可以坐我旁边。”

    齐风听令,缓缓走进屋内。

    这间屋子铺了一层青石地砖,齐风的脚步寂静无声,鞋不沾地,众人便知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实乃高手中的高手,普通武夫在他的手底下过不了一招。

    他坐到了华瑶身边。

    华瑶自己给自己盛饭,旁人不敢插手,只能干坐着,眼睁睁看着华瑶夹起一筷子的青菜,放进她的碗里——那个碗还豁了一个口,有些老旧。

    巡检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制止道:“殿下小心!殿下进膳之前,未用银针试毒!”

    华瑶张口就来:“那你们跟我一起吃,要是饭菜有毒,大家黄泉路上好作伴……”

    齐风低下了头,华瑶改口道:“哈哈,我说笑罢了,这饭菜很干净,无须担心。”

    在场十几个人,只有柳平春笑了。

    柳平春站起身,拿了一个干净的瓷盘,用一双竹筷夹了茶叶蛋、芋煨白菜、以及一整条秋油蒸鱼。他双手捧着瓷盘,端到华瑶的面前,又后退一步,才说:“请慢用。”

    那巡检见状,有些懊悔,没赶上为公主端菜,却让柳平春这个溜须拍马的小官抢了先。他痛饮一杯烈酒,梦寐以求的官运似乎也随着酒气飘散了。酒水的味道不算好,火辣辣,生涩涩的,呛得他闷咳两声,叹道:“柳大人真是一心为公,两袖清风啊。”这句话明褒实贬,暗骂柳平春在招待同僚的宴席上拿不出一瓶好酒。

    “柳大人确实清廉,行的端坐的正,你们的案子又审得如何呢?”华瑶忽然发话道,“那些阶下囚,从实招了吗?”

    巡检立刻放下筷子,面朝华瑶,答道:“殿下吩咐过,不可用刑。卑职办事不力,仍在详审此案的始末原由……”他打开随身包裹,亲手呈上一沓卷宗。

    华瑶一边翻阅卷宗,一边说:“我不是不想用刑,只是,顾虑颇多。”

    巡检忙问:“何出此言?”

    华瑶扫视四周,巡检就命令道:“闲杂人等!一律退下!”

    华瑶笑出声来:“要退也是我们退吧,这间屋子本是人家用来吃饭的伙房。”她端起饭碗:“柳大人,二位巡检,麻烦你们吃快点,酒足饭饱,我们再接着议事。”

    桌上一共也没几样菜,样式虽少,份量却足,配上细米白饭,别有一番滋味。

    华瑶吃得香甜,而柳平春和两位巡检都在埋头扒饭。饭粒掉在桌上,柳平春还擦了一把嘴,将那些饭粒一颗颗捡来吃了。

    华瑶停下筷子,偷偷地打量其他人。

    她看见另一张桌子边的县丞、师爷、主簿、捕快各自把碗里的食物吃干抹净。装菜的盘子里剩了些油水,就有一个捕快用油水泡饭,连汤汁也一扫而光。

    他们用膳时,砸嘴抹脸,全无仪态,放在皇宫里,恐怕要挨板子。

    不过华瑶也知道,皇宫里的太后、皇帝、皇后、太子之流,每餐必有一百多道菜,山珍海味堆叠金盘玉碗,美酒佳酿装满金樽玉杯,贡瓜香果产自五湖四海,琼糕酥酪亦有五光十色。皇族从不珍惜美食佳肴。那些东西,对他们而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至于吃不完的食物,大多赏赐给了奴仆,或者扔进木桶,拉到宫外,煮成大杂烩,按照两文钱一斤的价格卖给贫民贱民——达官显贵称其为“皇恩圣露”。话虽说得好听,可谁看得起贱民?在贵族的眼里,贱民吃着杂烩,就如同猪狗舔舐泔水。

    华瑶之所以明白这些,是因为她幼时第一次进皇宫,就被一位郡主指着鼻子骂:“你在宫外吃泔水长大的吗?你算哪门子的公主!”

    往事历历在目,华瑶若有所思。

    柳平春已经吃完了饭。他小声喊道:“殿下?”

    华瑶道:“走吧,去议事厅。”

    议事厅也是一间陈设简单的屋子,仅有木桌一台、案几一张、笔墨纸砚一套,墙上还挂着柳平春自己所作的山水画,画中江浪涛涛,山高水长。

    柳平春颇难为情,又有些欣欣得意:“下官粗通书画。”

    华瑶指着那副画,问他:“这是你亲眼见过的景象吗?位于岱江的附近吗?”

    柳平春如实说:“正是如此,下官……”

    华瑶打断他的话:“你们看画中之景,江畔山峰群聚,林木蓊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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