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1/1页)

    这是毛毛第一次进入狱警舍，典狱长办公室里的沙发是木制的，她坐在上面，全身肌r0U紧绷得随时能逃跑。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吧？」典狱长对她笑了笑，从茶壶里倒了杯茶水地到她面前以示友好，「别紧张，我不会对一个孩子怎样的。」

    「如果说把孩子关在栅栏里，让她跟一群罪犯待在一起不算什麽的话，那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毛毛没碰杯子，板着脸看向典狱长。

    典狱长露出哀伤的神情，摇了摇头，「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有办法把铁姐踢出来的话，早就把你接出来了……」

    毛毛没有接话，静静地听着她说。

    她知道典狱长在Ga0什麽把戏，自从折了手指後铁姐对她的疏远可是连狱警都能看出来的，她不再跟铁姐同桌吃饭，连预留贩卖部巧克力的特权也没了，４５帮来SaO扰她铁姐也不管。阿豹一直问发生了什麽事，而她一句话都没解释过。

    「要不是铁姐阻挠，我说不定能收养你，让你在外面长大。」典狱长又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神充满同情。

    「我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说的对，看看你都这麽大了，以後一定能长成漂亮的nV人。」典狱长g起嘴角，那装出来的温柔面具虚伪得让毛毛无语，「不过还不算晚，你还年轻是不是？现在出去还来得及。」

    「可惜啊，可惜……要是换个好说话的、明白是非的囚犯来当家的话，你也不至於到现在还困在这里。」典狱长咕哝着说，「要不是那个nV人持枪自重……」

    话已至此，典狱长的意思够明显了——只要毛毛帮她，把铁姐的枪拿走，失去武器的３４帮很在争斗中可能会敌不过４５帮。而按照规矩，帮派之间的夺权与狱方无关，典狱长也不会受到３４帮在狱外的关系帮派制约。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聪明，毛毛计算後预估没有枪的３４帮胜率还有六成，若是出奇不意地突袭，胜率会掉到三成，要是她们选择在狱警入狱检查时动手，胜率必定为零。但若是她真的背叛３４帮，这一切都会与她无关。

    按照典狱长的交换条件，到时她就能清清白白出狱，以新的身分，零风险出狱。

    若是继续逃狱计画，被发现的话铁姐和狱方都会严格惩罚她，再说了监狱位於山区，就算真的靠着地洞逃出去，要如何在野外求生、找到路进入城镇都是问题。

    两个方案相较之下，谁优谁劣一目了然。

    对一般人而言，这是考验道德良心的选择题。但在毛毛心中，这道题的正解已经很清楚了，只是……

    「姊姊，帮我换绷带好不好？」毛毛来到Ａ１０３室，可怜兮兮地伸出手。

    梁佑忱让她坐到床上，仔细温柔地拆开旧包紮，她的指节依旧是瘀肿的青黑sE，一看便让人怵目惊心。梁佑忱看她这副模样心都软成水了，她要撒娇、要抱抱都由着来，根本没有顾虑铁姐的警告。

    梁佑忱为她缠上新绷带时，她低声温语地问，「姊姊，你很久以前说过，如果我有机会出去的话，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嗯。」

    「那你觉得，铁姐会不会也这麽想呢？」

    梁佑忱抬眸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停滞片刻——毛毛不是会无病SHeNY1N的人，这个问题恐怕没有那麽简单。

    联想到最近毛毛和铁姐的疏远，梁佑忱心中隐约不安。

    毛毛却像没注意到似的，眼睛直直呆望着地板，也没期待她给出JiNg辟的答案，「如果是姊姊的话，愿意为了让我快乐，牺牲到甚麽程度？」

    毛毛的表情实在太认真了，好像下一秒就会将她献祭，梁佑忱愣了下，伸手捏捏毛毛的脸颊。

    「发生什麽事了？」

    毛毛摇头，像以前一样露出甜甜笑容，「人家只是想听jiejie会怎麽说嘛。」

    毛毛缠着她撒娇，非得要她说说看，梁佑忱想了想，严肃地回答，「老实说，我不知道。这得依照当下的情况决定。」

    「就像……如果当初我知道那些想买原料的人是教团的恐怖份子，我一定不会卖给他们。但如果他们拿我姊姊的命来威胁我，我大概也还是会卖给他们。」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都是衡量利弊後的决定。」

    梁佑忱这种广泛的回答无法引起毛毛的兴趣，光是从表情她就能看出来了。

    「但是，在衡量的时候也要将眼光放远，利弊得失并不是只在眼前。」梁佑忱心想着，绝不能让毛毛和铁姐闹翻，「人的一生会活得很久、很久，每个人都有不能失去的东西，一旦没了人便只剩空壳，再也不能算是完整的。」

    这也是她入狱後的深刻T会，她常常感觉自己破碎得根本不算是人了，她需要被人关心，也需要一个能在乎的对象，让自己和现实产生连结。

    姊姊的信是其一，毛毛是其二，如果没有她们，梁佑忱恐怕早就疯了。

    毛毛歪歪头，「那姊姊不能少的东西是什麽？」

    梁佑忱故意笑而不答，又捏了下毛毛的脸，「你说呢？」

    善良、人X、忠诚……老实说毛毛自认这些都不会是她的底线，她有渴望的未来，为了达到目标她可以出卖一切——只要那是必要的牺牲。

    她的未来，会是在外面的社会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看海时便在夜sE里疾驰，直到曙光洒落於海面波光粼粼，她的脚会踩在梁佑忱留下的脚印里，在没有尽头的广阔沙滩上没有目标地漫步。

    她的未来必定自由无垠。

    她的未来里，想要有梁佑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