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在残夜的海日_被统治、被影响、被C纵(清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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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统治、被影响、被C纵(清水)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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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讲,顾思谌没有很抵触来自露西?莫维希埃这样一位直属上级的职场性sao扰。坦白讲,顾思谌亦没有很抵触来自露西?莫维希埃这样一位直属上级的、基于不明私人恩怨的,其他职场不怀好意。首先,这是由于顾思谌是实习生,而,露西?莫维希埃提供的,仿佛也不是什么正规的实习项目──顾思谌似乎随时可以离开自己的实习工作,顾思谌也不指望通过这份实习赚钱。

    其次,在一些权力关系中诞生的职场性sao扰与其他职场不怀好意,太常见了。人时常可以,为了自己希望获取的东西,而让渡自己理论上最好不要失去的,其他一些东西。顾思谌的朋友圈,几乎随时能刷到性sao扰与反性sao扰的新闻──方淇,之所以成为了一个曾经有点知名度的女权博主,就是因为他揭露与声讨了一点其他女权博主与其他非女权博主对其他人的性sao扰,藉此与其他的、同样有知名度的博主──或者博主的支持者──打架。由是,方淇吸引到了,众多来围观打架的,众多热衷围观打架的,众多自知或不自知的、热衷起哄的吃瓜群众。这就被叫做蹭热度,或者被叫做吃流量,或者被叫做引战。但,性sao扰,与欺骗,与言行不一致,与外表是道德的善良的内里却是垃圾堆的人类,乃真实发生过与真实存在的。方淇做的,也不是坏事。

    顾思谌很清楚,性sao扰应该被反对。她与白罂,都是会跟随潮流,讨论政治,并且讨论得在她们的生活环境里相当政治正确的人。谈论政治是她们的必备素养。谈论政治是她们的吸引力的一部分。在顾思谌生长的国,有一个东西被叫做藏独。旧西藏被认为是黑暗而充满奴隶制的。西藏解放被认为是正义的。顾思谌的教授与白罂的教授,同样与她们探讨到了西藏。顾思谌下意识地反驳起自己的教授。顾思谌的教授也开始反驳顾思谌。白罂说:“这种时候,默认然后无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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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顾思谌想,声称西藏解放不正义的,仿佛都来自旧西藏的压迫者阶级,是旧西藏的既得利益者。

    白罂反问:“你学过历史?你知道哪些事物是对研究哪些问题而言合格的史料,哪些事物不是?你知道哪些历史研究方法是比较科学的、比较能让历史的真实性得以保存的?”

    顾思谌回答:“我没有学过历史。”

    白罂也没有学过历史。白罂在一个学术相对不那么累的学校读文学,大半精力被她用在她辅修的数据科学上。

    这里不讨论西藏解放,与藏独,与旧西藏究竟是怎样。

    后来,顾思谌明白,这世界中存在至少二种话语。一种话语,是统治阶级在维系自己的统治。另一种话语,属于被统治、被影响、被cao纵、被训练的人。后者,因为他们到真实的政治的距离比较远,往往更精研话语,更在意如何证明自己正确,更在意如何辩论胜利──辩论胜利,往往是精神胜利。而,由于后者的人数比较多、后者生产的话语比较多,公共场域中往往充斥着来自后者的话语。后者的话语,是饭圈以及各种互联网小圈子的规矩,是编程随想,也是《中国数字时代》,是某搜索引擎旗下的论坛的孙笑川子论坛,也是品葱,是《端传媒》的一部分读者投稿与《端传媒》的评论区,也是眼睛社交软件的短博客,是某绿色网站与软件中的讨论群组,是短视频,是阿Q也是赵太爷也是曾经的、悲惨的痛苦的鲁迅本人,是张爱玲的许多爱好者与张爱玲的许多批判者,是这个世界中绝大多数人所生产的、所使用的、所平生仅能接触到──他们可能不知道还有其他话语──的话语。

    尽管,在不同的世界中,被统治、被影响、被cao纵的人,所说的话语的观点可能截然相反,所说的话语的内容可能截然不一致。

    顾思谌从来没有读过尼采。后来,庄未央向顾思谌推荐过尼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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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恶的彼岸》之于顾思谌太凌乱。顾思谌只了一篇某位基于不列颠的人给《善恶的彼岸》写的导言。从前,顾思谌的教授调侃顾思谌,顾思谌也许将成为未来海德格尔。海德格尔课结课,顾思谌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是,政治即是让我们迷失在他者里。在《善恶的彼岸》的导言里,顾思谌又被另一句话触动。那句话是,我们被镶嵌与镌刻在自己的历史性、自己的时间与自己的世界中。

    顾思谌喜欢康德。康德认为纯粹理性将统治世界。康德使得纯粹理性开始统治了世界。

    康德从来没有离开过他所居住的柯尼斯堡。

    然而,顾思谌并不居住在对她而言是太古时代的启蒙运动时期的柯尼斯堡。顾思谌没有那样喜欢海德格尔。因为海德格尔加入了二十世纪的纳粹。顾思谌喜欢曾经与海德格尔有恋爱关系与师生关系的阿伦特。因为阿伦特让她的文字影响了那个具有政治,而不是仅存在哲学,的世界。也因为阿伦特是一位极其、极其杰出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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