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ery──雨雾之国：偷柴贼5 (第1/1页)

    他知道，故事有朝一日会忘记自己，於是他十分专注地，让自己成为故事中的一个布景、一个句读，甚或是一个难以觉察的线索。

    於是当他被故事遗忘了许久後，总还有人会问起，关於他，以及他所成为的种种。那些交错的问句，多到足以拼凑成另一个故事。

    ──《纹之书》?〈故事的故事〉

    两人一路尾随nV孩，在森林间依着树木左拐右绕，始终维持着一段距离。在雾中，这样的距离使得nV孩的身影看来飘忽不定，很可能随时逸散到雾里似的。而他们一直小心地，以几乎无声的脚步行走。这些种种都给瑞因一种不真实感，逮到小偷的执着老早就被这种感受消磨殆尽了。

    「密斯特，」他稍微倾身，以气音对走在前方的密斯特开口：「你确定这样跟着没问题吗？这nV孩子该不会不是人吧。」

    「嗯，Ga0不好真的不是。」密斯特同样用气音回应，因而听不出语气，甚至听来像在装神弄鬼似的，瑞因本就紧绷的内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

    「什麽Ga0不好！万一我们撞鬼怎麽办！」瑞因回道。一慌张起来，就差点忘了控制音量，使得他说完又连忙看看前方，仍只看见nV孩穿梭於雾与林木之间。

    「不怎麽办啊……嗯？如果真的见到，就来好好看看鬼长什麽样子也挺好的，嗯，这就麽办吧。」

    密斯特最後如是说，瑞因彻底绝望之余，开始思考掉头离开这个选项。

    不过他最後还是没这麽做。不确定是刚才就已经经历一番惊魂，因而有了底气，或者因为至少有个密斯特陪着，多少还是好过一些。但总之，最後让他下定决心跟道底的原因是：去他的，为了找到犯人都把自己Ga0成这样了，就算那小偷是个鬼，他也一定要把对方抓起来揍一顿。

    於是两人继续跟在後头。也不需要太久，雾气在他们行走间，已经不知不觉淡薄了些。很快地，沿途的树木逐渐稀落，前方的nV孩从原本的缓慢步伐，开始变成小跑。後方的他们也稍微加快了速度，就这样一路跟到石板路上。这时，密斯特忍不住稍微停下脚步。在他眼前，一整个坐落於云雾之中，显得不真切的城镇铺展开来，又在尽头处被迷雾抹去。

    密斯特入境以来，其实倒还没有机会好好看看街景，此刻看见了，不由得被掀起欣赏的慾望。在相较於山区，稍微稀薄些许的迷雾中，各式砖造的屋舍延伸开来，呈现被雾气打Sh的稳实sE调。绝大部分的房屋都装设了烟囱，也都有烟从中徐徐飘出，又随即消散在雾中。看上去彷佛整座城镇一同造雾。从雾中看出去的远方，十分模糊地存在着，令人想走上前去──

    「喂，密斯特。」突然有个人拍了拍他。是瑞因：「突然站在这g嘛？那家伙都快走掉了，快追啊！」

    此刻的瑞因好像恨不得全速冲刺，立刻把那个连是不是人都不知道的小偷拿下的样子。密斯特一瞬间其实想说：哎呀无所谓啦，不过就是一綑木柴你就送人家嘛。不过这麽说好像真的过分了点，何况其实也不急着看街景，他自己也实在对那个小偷满好奇的，於是应了声，继续跟踪。

    在城镇中跟踪与在森林中不同。雾气相对稀薄也就b较不容易跟丢，而有了其他行人的掩护，也就不必特意压抑脚步声，不要让自己显得太可疑就足够了。而nV孩又一直抱着那一大綑木柴，也就不那麽容易混迹於人群。

    令密斯特有些意外的则是，nV孩就这麽明目张胆抱着一綑木柴走在路上，也没几个人停下来多看两眼，倒还有些人跟nV孩打招呼的样子。他於是稍微看了看周遭的居民，发现在路上搬运木柴、砖块或各种重物的人，差不多男nV各半，甚至看见一对母nV，母亲右手挂着三个装满的水桶，nV儿左手提着一个巨大的菜篮，两人还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

    嗯，没有生在这个国家真是太好了呢。密斯特不由得这麽想。

    而在他们尾随的期间，瑞因的脚步不知怎地，突然又显得犹豫起来，看上去完全不像几分钟前那个催着他追上去的人。对此，密斯特这次倒是直接了当地问了：

    「你怎麽了？不舒服？」

    闻言，瑞因摇了摇头，接着伸手就在火红sE的短发上一阵乱抓。那样的发sE在这雾境中，看上去彷佛随时要熄灭的样子。

    「没有……只是越看越觉得这个nV生很眼熟……」瑞因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神情一下子纠结起来。密斯特还想着要不要多调侃两句，然而还才要开口，彷佛从未放晴过的天空便下起雨来。雨势不大，然而穿行过雾中落下时，很容易就能把衣物打Sh，两人於是顺势躲进一间杂货店。密斯特颇有闲情逸致地研究不同国家的商品，而瑞因还在搜索枯肠。

    当密斯特的目光被一个不知用途为何，但散发着各sE奇异光芒的迷你油灯给x1引，思索着要不要买一个回去研究时，从进店开始就一直待站在门口的瑞因突然「啊」了一声。理所当然，除了密斯特之外，也成功引来了店主的侧目。

    「如何？想起来了？」

    密斯特微笑着凑上前去，而瑞因当下只是一迳点头，彷佛这麽做就能回答问题似的，半晌後才记得开口说话：

    「对啦！之前那个nV生到我家帮忙过一阵子，难怪知道木柴在哪里！」

    嗯？话虽如此，也没有解决木柴自己移动的问题啊。密斯特不确定是否该提醒对方这点，瑞因便迅速整了整衣服，一边拉开店门，一面看向他：

    「走！我们直接去她家谈！」

    此刻倘若是一般人，或许会对这话感到错愕。然而密斯特不是，当下他只是也整理了一下已经相当Sh的大衣，一面笑着回应。

    「好，走吧。」

    事实证明，做某些事情之前，还是先把一切都想好来b较好──这是瑞因此刻的T悟。因为他虽然想起了那个nV孩，曾经在实习期间到家里帮忙过一阵子，但其余大部分的事情都还是模模糊糊的，nV孩家的位置就更不用说了。何况他也没去过，只能透过一个记不全的地址，在大街上四处问路，问了路还免不了迷路。於是他们两人就在雨中乱走了半小时左右。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户人家，两人已经是一身狼狈。

    「瑞因，你确定是这里吧？如果这麽辛苦了还弄错，我会想笑你。」密斯特微笑着说，几乎全身Sh透似乎没影响到他什麽，包括那张嘴。

    「你最好给我闭嘴……」同样全身Sh透，但已经完全懒得跟密斯特讲话的瑞因，只回了这麽一句，便伸手去敲面前的门。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雾和雨同在的此刻，连敲门的声音听来都有些沉闷。

    他轻敲了几次，又加重力道敲了几次，门这才从里面被打开，从中走出一个绑着褐sE辫子的nV孩。原本黑sE的洋装被换下，此刻穿的是一套简单的米sE衣裙。nV孩的视线在密斯特身上停了片刻，随即在瑞因身上停了许久。

    「瑞、瑞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