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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藻井 (第2/2页)
房议事。” 白茸笑了:“我在想以后的事。” “朕今天就下旨,恢复你以前的身份。你以后还是朕的昼嫔。” 白茸隐去笑容:“听说有个应常在大难不死,被越级封嫔。想我也是大难不死,怎么还是原地踏步呢?真是搞不明白啊。”他说这话时托着腮,并不看瑶帝,很像是受了某种委屈无法排解时的自我哀怨。 “那就晋妃。”瑶帝想了一下,又道,“要不再换个封号,朕总觉得昼这个字似乎被诅咒了,如昼下场就不好,你也是倍受磨难。” “陛下把我们的遭遇归咎于一个字吗?”白茸说,“我不需要换封号,我喜欢这个字。日出为昼,照耀万物。” 凌驾万物。 瑶帝不置可否,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对面的人变得陌生。他吃了几口小酥rou,问道:“你还想要什么,朕一起下旨。” “杀了颜梦华,他三番五次害我。”白茸脱口而出。 “他做什么了?” “他想毒死我,而且,还杖杀我。” “那是太皇太后下的旨。” “这是他的借口,太皇太后又不知道我这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杀我?” “下毒是怎么回事?” 白茸将事情大致说了,瑶帝听后摇头:“没有确凿证据是他干的。” “他给您的浮生丹里到底有什么,让您这么维护他?”白茸感到无比愤怒,随即又想到什么,“我看见过您和他坐在御辇上的样子,恣意欢笑。而我就跪在路边,您哪怕斜一下眼就能看见我。可您没有,眼里只有颜梦华!” “他的东西确实有问题,和香料混合一起有副作用。” 白茸听了要笑出来:“这种屁话您也信?那么多人不忘,怎么只忘我?!” 瑶帝没说话。 白茸难过道:“不是他的药,也不是他的香,您忘记承诺仅仅是因为……忘了。”他流出泪来,“您从来就没真爱过我,那些海誓山盟都是假的!我们每个人就像这一桌子的菜肴,您变换口味品尝,每尝到一口就说好吃,可实际上,哪个都不会多吃,以至于当某种菜没有端上来您也根本想不起来。” “你怎么能这么比喻呢?”瑶帝烦闷道,“别人也许会这么想,可朕对你是真心的啊,从来没把你比作什么。” 白茸难过归难过,但也明白,瑶帝是说什么都不可能杀颜梦华的,因此并不执着于此,转而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害我的人您不追究,那帮我的人呢,您总该论功行赏吧。” 瑶帝昨晚回来后,已经从白茸处知晓始末,说道:“朕会下旨,恢复季如湄皇贵妃的身份,执掌后宫内政,夏太妃协理。” “那崔屏和梓殊呢?”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们是什么关系我不管。”白茸声音很大,像是喊出来的,“我只知道在我病得动不了的时候,被打得下不了地的时候,是他们照顾我,给我衣服穿,给我热水喝。” 瑶帝听得心都要碎了,想起那破败的房间,自责懊恼瞬间填满大脑,再想不到其他事,说道:“朕让他们迁出冷宫住到别苑,一直供养,就当是救你的报答。” “还要送十箱银子过去,我说过的,要是有朝一日能出去,就还他十箱银子做报答。” “再加十箱,算作朕感谢他们。” 白茸目的达到,眼泪止住,然而心情却没有变得更好:“我还想住毓臻宫。” 这一次,瑶帝迟疑了:“那地方现在住着映嫔和雪常在。” “让他们搬出去。” “朕给你另找地方吧,离朕近些,这样去你那方便。” “我就要毓臻宫,那是陛下赐给我的地方,我不想给别人住。” “住哪儿不都一样?” “不一样!毓臻宫是我的,您凭什么把他给别人?那俩人凭什么霸占?原先我不在,他们住了也就罢了,现在我好容易回来,就该物归原主。” “可没有这样的先例。”瑶帝还在犹豫,其实对于他来说,宫室分配并不是大问题,可关键是白茸的想法其实放映嫔身上也没错。对于映嫔而言,毓臻宫也是正经赐给他住的地方。“你为什么非毓臻宫不可呢?” “因为……”白茸小声道,“陛下说过的,给我寻个好地方住。” 瑶帝没反应过来。 “就是在湖边柳树下,陛下问我住哪儿,我说还没地方住,您说送我一个好地方……”那些往事,白茸历历在目。 “过了这么久,你竟然还记得。” “陛下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即便您自己忘了,我也替您记着。所以,我就要毓臻宫,我喜欢那里,那有我们之间最美好的回忆,我不想让另一个不想干的人去分享,哪怕是在不同时空里,也令我难以忍受。” 倔强的小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瑶帝用帕子轻轻擦掉,妥协了:“好,就依你,让他们搬到皎月宫去。” 白茸终于又笑了。瑶帝灰暗的心也跟着明亮起来,亲自夹了根水晶粉皮儿放到他嘴里,之后又一口口喂食豆腐脑,谦卑得好像是个老仆。 白茸吃好后,到楼下换衣服,将无事牌挂到腰间小扣上,木槿帮他挽了头发,银朱捧来全新的头面首饰。 “恭喜昼主子回宫。”银朱一面将首饰摆在他面前,一面含笑说。 白茸淡淡回应:“皇上的旨意发下去了吗?” “还没呢,奴才马上就去办。” “你快些,我今晚就要住到毓臻宫去。”白茸选了一副桥梁珍珠钗递给木槿让他戴在发髻正前方,镜中的十余颗珍珠闪闪发亮。他满意极了,又道,“你去给我备下软轿,我待会儿要先回永宁宫。” 银朱答应下来,没有再问瑶帝的意思,因为他知道,现在无论白茸有什么要求,瑶帝都会满足。 晚些时候,白茸坐在特质的小软轿上,往永宁宫方向走。路上,所有人都看他,他的面容是那么平淡,气质又是那么出众,以至于不认识的人都在想他到底是谁,能坐上只有瑶帝才能坐的雕刻着盘龙纹的明黄色小软轿。而认识他的人,更是大吃一惊,如同见了鬼。就好像现在的舒尚仪,紧盯着白茸从身前走过,连该有的避让都没有,就这么傻呆呆地站在正中间,而后在白茸投过来的淡淡一瞥下仓惶后退。他身边的小宫人不认得白茸,问道:“师父,他是谁啊,怎么能用明黄色?” 舒尚仪呢喃:“是能通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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