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开始 (第1/2页)

    裘德准时来到格兰特的船员休息室前。

    出门前，帕克问过裘德是否需要陪同，裘德考虑之后，还是拒绝了帕克的好意。应该还不至于上升到人身安全层面，他已经跟帕克再次确认了格兰特真态的情况。

    “帕克，你最后一次看到格兰特的真态，是什么时候？”

    正是裘德提出的这个问题，让帕克怀疑格兰特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当年你离开之后，我们的身体就开始陆续出现异常，为了方便查找病因，格兰特对我开放了深层的神经连接，后来一直都没有关闭。所以就算是现在，我也能随时查看他的真态。”

    听到这样的答案，裘德愣了好一会儿。

    独自步入格兰特的卧室后，裘德看着杵在床边满脸冷漠的格兰特，只觉迷惑。

    “我果然无法理解你。”

    “……”

    裘德还以为是自己将心声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结果话音的来源不是他，是格兰特。

    裘德步伐迟疑地走向床边，他以为格兰特开了个头后会继续说下去，但直到他坐上床沿，也没有等到后文。

    而他甚至无从问起。

    难道他应该质问格兰特心里是否有他吗？还是抱怨为何格兰特要以这幅态度对待他？或者干脆打听格兰特决定如何处理与他之间的关系？

    他没办法这么做。

    一旦把这些问题诉诸于口，变成听得到的语言传回他自己耳中，便会让他打心底生出某些不受他控制的期待。

    裘德看了眼抱臂倚在墙边等他自行脱去衣物的格兰特。

    他已经不想再承受任何伤害了，用帕克的话来说，他不欠帕克。他也更不欠格兰特。他之所以来这里，唯一的目的，是要让他自己在日后的人生里活得问心无愧——

    他做了所有他能做到的，没有人因他而死。

    想到这里，在死寂的房间中倍感压力的裘德终于吐出一口气。

    裘德开始褪下自己的鞋袜、外套、裤子、内衣，并将它们简略收好，挂在床边的衣架上。结束后他得立即离开，衣物不能被弄脏。

    然后他趴伏在床上。

    他已经提前洗过澡，仔细做了扩张，因此在格兰特直接进入他时，他没有感到太多不适。

    房间内太过安静，肌肤间摩擦的细微声音都很清晰。不过裘德很快就不再留意这种细节，他走神了。

    过了不知多久，裘德被格兰特翻过身，以正面的角度重新进入，但没动两下，格兰特的动作却突然停滞了。

    等裘德终于看向格兰特的脸，并发现格兰特的目光聚焦于他的腹部时，裘德意识到了格兰特是在看他的妊娠纹。他不知道格兰特此刻在想什么，是又开始对人类的脆弱不堪感到厌烦，还是觉得他身体的状态实在有碍观瞻，他无法确定。

    像是要填充这块气氛的空白般，裘德让自己解释道：“算不上病理性的问题，虽然看起来有些狰狞，但对日常生活没有影响，只是纯粹的疤痕。”

    他很犹豫要不要将下面一句“你如果觉得不适，我可以穿着上衣”也说出口，而光是这种考虑，已经让他觉得难以消受。

    他不应该卑微到这样去跟格兰特交流，他想表达的意思只是请对方忽略这种小事然后赶紧完事，但似乎无论他用哪种说法去表述，听上去都很怪异。

    大概是因为他来到这里和一个无法跟他确立稳定关系的男人发生关系，这件事本身就足够怪异了。

    格兰特已经放下架在他臂弯间的腿，从裘德体内抽身而出。

    “你走吧，我无法在你体内完成射精。”

    裘德愣在床上，余光里的格兰特丢下那句话后毫不拖泥带水地下了床，径直走向浴室。

    裘德猛地翻身坐起，快步跟上格兰特，并在格兰特迈入浴室前一把抓住了格兰特的手臂。

    “我们谈谈吧，格兰特。”裘德对回过头的格兰特道，“不是关于生理性呼应那种东西，也不是关于你的身体，是关于我，我要跟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愤怒原来可以充当勇气使用，裘德平生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感悟。

    他知道他惯于隐忍和原谅，也知道他的软弱已经深植骨髓难以拔除，他不敢索求，不敢轻信，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只会困守着曾经的某段时光翻来覆去地想念。

    但他无法接受自己唯一爱上的人会是一个如此彻头彻尾的混蛋。

    这个人的残忍、冷酷、傲慢、自私乃至阴晴不定，他早已见识过，他为这个人找过无数理由亦或借口，连伦理道德都无暇顾及，他千方百计地想要相信他没有爱错人。

    “别让我恨你，格兰特。”裘德紧紧抓着格兰特的手臂，指尖都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给我半个小时，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不知是裘德话中的哪个词说服了格兰特，本已从神情间流露出拒绝之色的格兰特最终却是同意了裘德的要求。

    “好，半个小时。”

    裘德扭头看向房间内的挂钟，九点四十七分。

    “你打算就这么抓着我说吗？”

    裘德松开手掌，回到床边用被子大致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他并没有特意另寻谈话地点的闲情，便干脆盘腿而坐。从头到尾都没脱下过睡衣的格兰特见状直接往墙边一靠，看着床中央陷在被子里的裘德。

    奇怪的对话场景，格兰特心想。

    “帕克告诉我，你的真态拥有着我的外形，”裘德直接开口道，“这意味着我在你心中非常重要。”

    “然后呢？”格兰特偏了下头，脸上并无任何隐私被曝光的窘迫。

    “你的行为无法对应上这个事实，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的什么行为？”格兰特想了想，很快明白了裘德这样提问的原因，“那么帕克有告诉过你我的真态具体长什么样吗？”

    裘德愣了愣。

    “是缺失了一条手臂的你，不，应该说是他，”格兰特在裘德惊讶的目光中抬手按上自己的腹部，“他曾经在这里，我消化了他。”

    格兰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的人，“我爱的裘德，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