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9 雀归巢 (第2/2页)

   厉风袭来，猝不及防地叫他重重向后摔去！

    官鹤礼站在原地甩了甩手，脸上还是没有表情，而官鹤仁狼狈地撑着墙面，嘴角多了片淤青。

    官鹤仁抬手拭了拭血渍，偏要不如他愿地把话说完：“你觉得我出轨养情妇包小三很恶心对不对？其实啊，最先出轨的是你母亲啊。”

    他哼笑，嘲弄：“紫鸢尾，紫手镯。谁不知道她和她那位是什么心思。”

    “闭嘴！”官鹤礼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官鹤仁抓住官鹤礼的手腕，另一只手成拳朝他打来。

    官鹤礼抬手接下了，反手一拧将对方掀翻。

    两人保持了几米的距离。

    “你是不是从小到大一直以为你母亲是个纯白无辜的受害者？当然不了，我们只不过是各玩各的，你作为我的好儿子，怎么能把过错归咎在我一个人身上呢？”

    官鹤仁笑了，恶意锋芒毕现：“不过你也不傻，你看见了你母亲心心念念的那两样东西、甚至不惜跪下求我，就想明白了一切，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直坚信不疑的事物崩塌了？”

    “那只镯子和那块手帕，就是多年前乔曼文的情夫送她的。”

    “你放屁！”一道厉声呵斥。

    乔家司机宋叔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冲过来，指着官鹤仁的鼻子骂：“颠倒是非黑白的东西，下贱！”

    官鹤仁挑眉，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

    宋叔面向官鹤礼：“小礼，你别听这混账东西扯淡，当年你母亲有意中人，情投意合，但你外祖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强行让你母亲嫁到官鹤家。原本说好形婚不越界，可是官鹤仁却反悔了，要留下子嗣，联合两家人给你母亲施压……”

    宋叔的话音渐渐停了。

    官鹤仁看了一出好戏，简直想放下面子捧腹大笑一番。“听见了吗乖儿子，你母亲根本不想生下你呢，她每次看见你那张跟我长得像的脸，心里不知道多作呕。”

    宋叔急了：“不是的……”

    可怎么个“不是”呢？宋叔接连说了好几个不是，都没解释出个所以然来。

    官鹤礼抬了抬手，“我知道，不用说了。”

    “我走了。”官鹤仁路过他，一下一下地拍他的肩膀。“你就好好陪你的好、母、亲吧。”

    “你……”宋叔气得想扬拐杖打他。

    “小礼……”宋叔开口还想再说什么。

    官鹤礼摆手，“我没事叔叔，我妈还没醒，你腿受着伤，也先去歇着吧。”

    说完不等宋叔反应，他转身往洗手间去了。

    这样的冷天，一捧凉水浇在脸上，冻得彻骨。

    官鹤礼撑着洗手台出神，人心都是rou长的，怎么可能完全不受影响。

    但他得在最快时间内调整过来，再面对外界时，仍旧是光鲜亮丽温和从容的姿态。

    谁也不知道他的后背在腐烂流脓。

    可是又有谁在乎你的容颜，你的内心，你的真实。

    等官鹤礼反应过来，他已经拨打了兆琳的电话。

    一秒。

    两秒。

    三秒。

    ……

    十五秒。

    对方接了，不过没出声。

    官鹤礼于是扯松了领带，笑问：“小雀儿，在哪飞呢？”

    “在家里。”

    官鹤礼的食指轻点了点空气，仿佛兆琳就站在他面前。“撒谎咯，我听见了你那边的风声，很大，你在外面？”

    兆琳无言，只得承认：“嗯，在外面办事。”

    “早点回去吧，天快黑了。”直到此刻，官鹤礼才松懈下来靠着洗手台，脸上浮现出些许苍白。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你怎么了。”

    “嗯？”官鹤礼的语调依旧轻松。“想你想的呗。”

    他原本想这次竞标成功，狠狠打官鹤仁的脸，给兆琳出口恶气，结果变成了现在这样子。幸好一开始没有提前跟小朋友说，现在、以后也不会说，就让这件事烂在泥里。

    他为兆琳付出是他的事，不应该成为兆琳的负担和愧疚。

    “你等一下。”兆琳那边的背景音明显急促了起来。

    官鹤礼是不指望他下一秒出现在自己跟前了。他想知道兆琳要做什么。

    兆琳把手机放在平面上，开了扬声器，他深吸口气平复运动后的凌乱，然后——

    官鹤礼耳中流入一曲钢琴乐，乐符在他脑回沟里发热发烧，他发誓，这辈子他都不会听到比那更动听的音乐了。

    “《茉莉花》。”

    “咖啡厅里临时找的钢琴，凑合一下。”兆琳的指尖在琴键上跳动，乐谱活了一般。

    官鹤礼指节抵着唇，嗓音低哑，透过话筒的传递更性感了。“小雀儿。”

    你要是能飞回我家就好了。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