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要是就这么死了该多好 (第1/3页)

    清晨下了一场小雨，不过一两个小时便止住了。旭日拨开层层乌云，将日光投向大地，整个卡萨扎姆王国沐浴在晨曦中。

    王宫位于卡萨扎姆王国的正中心，此刻寂静无比，那些皇室贵族仍处在睡梦中，唯有早起干活的佣人们敢趁着这个时候小声抱怨一下生活。

    王宫高处，有一扇窗户半开着。窗边开着一盆花，花瓣上落着雨后的露珠，很快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掸去了。

    青年站在窗边，垂眼看着这盏花。他面容十分俊朗英气，眼底却有淡淡的乌青，显然昨夜没睡好。

    的确，他昨晚翻来覆去想了一宿的东西，今天又起得比以往要早，算算可能也就睡了四个多小时吧。

    维德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手指百无聊赖地拨弄起那朵花的花瓣。

    卡萨扎姆王国向来有审判罪人的习俗，挑一些宫廷法师们认为有罪的人，每年进行审判，惩罚罪人一番，最后选个合适的时机投进大海里献给神明。

    今天便是他所谓的审判日。这种事每年都有一次，无非就是为了在神明面前求个安宁，要让他这个“有罪之人”赎罪。

    但维德从来不信什么神明，更不明白自己凭什么要被审判，看到那群家伙惺惺作态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不过，以往的审判日基本都是走个形式，拉着他在神像前跪一跪，在王城里走一圈接受众人异样的目光，再读一读赎罪词，然后把他关上个两三天……

    但今天的可能不太一样。

    维德似乎想到了什么，扯了扯嘴角，突然把花朵从盆里连根拔起，握住手里碾了碾，随后挥手将它扔出窗外。花朵脆弱，顷刻间于空中散开，数片花瓣飘飘落去。

    “要是那人能和你一起消失就好了。”他自言自语道。

    他思绪放空，盯着窗外发了会呆，过了会回过神，转头换了身衣服，一把抓起放在椅子上的披风，朝外厅走去。

    谁料，一名女仆恰巧在此时走到门口，一手端着早餐，另一只手正要拧门把手，却猝不及防与匆匆走出房间的维德撞了个满怀。

    “哎呦——”

    装着牛奶的玻璃杯在撞击中掉下餐盘，“啪”一声碎成数块，洒出的牛奶浸湿了昂贵的地毯。

    “你没事吧？”维德惊了惊，很快稳住身形，伸手想去扶住女仆。

    “没、没事。”女仆看着维德的脸呆怔片刻，脸色唰地一白，急忙往后退去。随后，她意识到这个举动不妥，垂下头连声道歉。

    “对不起维德殿下，对不起对不起……”她哆嗦着，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语气里透着恐惧。

    维德顿住，把伸出的手收回，说：“你……不用这样。”

    女仆咬住唇悄悄瞄了他一眼，像是想赶紧把任务完成一般，飞快地将放着食物的餐盘递出去。

    “这是殿下您的早餐，非常抱歉，我会立刻去把牛奶补上！”

    虽然维德态度平静，但女仆对他显然还有点惶恐。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摆手：“拿回去吧，我今天不用早餐。”

    女仆顿时露出释然的表情，接着又犹豫道：“但是，达格伦大人刚才命令您一定……”

    维德听到这个人名，愣了愣，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那你放一边吧，我等会就吃。你先叫人把这里收拾了。”他指了指地上的狼藉。

    “是……”

    维德看着女仆把餐盘搁下后逃一般地离开了这里，不由得撇撇嘴。

    算了，习惯了。

    他瞥了眼桌上的早餐，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达格伦？他已经来了？

    维德哼了一声，蹲下身来，从玻璃碎片堆里挑了块最长最锐利的，拿在手上转了转。

    反正他惹过的事已经够多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被那人赦免，他不介意再给自己添上点罪名。

    维德捏紧碎片，略过桌上的食物，直接离开了房间。

    他的房间位于王宫城堡的五层，而达格伦作为历代的宫廷大法师，在皇室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因此享受着王国的最高待遇，在王宫里也有专属的住处。

    ……倒不如说，这座王宫在某种程度上本就属于达格伦。

    因为当今国王——也就是维德的父亲，是个耽于享乐的废物，而达格伦大法师才是王国的实际掌权者，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然而谁掌权都与维德无关，这两人在他眼里一样恶心。

    他边想边走在走廊上，到了拐角时忽然听到有人的说话声，脚步一停。

    “……今天又到审判日了。”

    “说起来，维德小殿下也挺惨的，一生下来就被诅咒了。”说话的佣人话音里带着怜惜，“只能说生来命就不好。”

    “你得了吧。”另一个人讥笑几声，语气漫不经心道，“你也不想想达格伦大人在审判仪式上宣读的那些罪状。抛开身份不谈，小王子当初也就是个普通人，后来更加恶劣跋扈、不通人情，去年的仪式上还差点伤了达格伦大人。”

    维德靠在墙边默默听着。前面说他性格的全是达格伦让人流出的传言，唯有最后那句才是真实发生过的。

    “还有，就他那厄运，跟个传染病似的，沾谁谁倒霉……你难道忘了达格伦大人把他接回王宫的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嘶，是哦，那天王城突然被魔物袭击了，听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