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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奉孝,你选择的人是我,我好欢喜。” “…” 郭嘉和贾诩将壶关之计说给荀彧时,荀彧并未多言。 只有他与郭嘉独处时,荀彧才道:“奉孝,你真的想好了?” 郭嘉点头,是落子无悔的神情。 郭嘉一向果决善断,不曾错失良机。 “依你之计,若董卓遭到前后夹击,为求逃离追兵,他必定会断尾求生,极力冲破壶关,文和必死。” “所以才是弃子。” 荀彧不语。 郭嘉道:“他是蛇妖,真到了生死关头,可以化为蛇身逃走。” “他不会。”荀彧比郭嘉更加笃定:“你要他死守壶关,董卓想要过去,只能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郭嘉不语。 荀彧说:“我去守壶关,你与文和共驻襄垣。” “不可。” 郭嘉攥住荀彧的手腕:“文若,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我既然选定了他,怎能反悔?” 荀彧闭上眼睛,双眉紧蹙,是化不开的无边愁色。 荀彧写信给上党郡的郡守,说有计策可诛董卓。 郡守对三贤求之不得,都尉愿让渡全郡兵力,协助三贤。 临行之际,贾诩也在收拾自己的包袱,将日用琐碎之物放入行囊。 他拿过桌上的泥偶,三个泥偶连在一起,永不分离,手指虚空抚过,仍旧摆回原处。 如果带到壶关战场上,兴许会损毁、遗失,不如就留在这里。 “文和,别去,你去了我又孤身一个了。” 金蛇不会轻易现身,但这一次,未等召唤他就缠绕在贾诩的臂上,是甩不掉的姿态。 蛇目之中,隐然有不舍之情。 “奉孝之谋,绝无失策,他选定了我,我不叫他失望。” “让他失望又有什么要紧,他不过rou身凡躯一个小小人类,哪里值得放弃几百年的修行?” 贾诩笑道:“你说得我好像必死无疑。” “我有很不好的预感…和我师父死之前的预感一样。他就是为了管人间的这些闲事才会身死道消。现在连你也要抛下我。” 贾诩用人的手轻抚蛇身。 “文和,你若出事,我绝不会救你,我会寻找下一个,能够和我一起修炼的人。” “金蛇,谢谢你,我也希望你不要来。” 金蛇赌气,一扭身就不见了。 出发去壶关的前夜,贾诩希望能和郭嘉、荀彧一起度过,哪怕不是商讨战策,只是闲谈片刻。 他没有对郭嘉提出这个要求,因为他相信最后一天郭嘉理所应当会留在府里。 然而,用晚膳时只有荀彧歉然的脸和他面面相觑。 荀彧说:“我屡次劝他不要出去,罢了,我这就着人把他抓回来。” 是贾诩低估郭嘉的放浪和薄情。 郭嘉不知道又醉死在哪家歌楼里了,那里才是他永远的家。 “不必。”贾诩摇了摇头:“何必扰他好兴致。” 最后一次,贾诩不愿再亲自去歌楼,被歌女当怨妇耻笑。 用过饭后,荀彧又和贾诩交待了一些话。 “若实在不敌,文和一定要自保为上,来日方长,奉孝与我都不希望文和有任何闪失。” 虽非亲生兄弟,荀彧对贾诩说话时的口吻已经与亲兄无异。 “学长放心,董卓想要过壶关,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文和是连学长的话也不听了?” 荀彧少有的用长辈身份压人。 贾诩向荀彧行兄长礼: “学长劝我是为情,我所求者则为义,忤逆学长是为不悌,临阵脱逃是为不义,我愿舍情取义。” 四更天,贾诩正在床上睡着,忽然身边一沉。 一个带着寒气和酒气的人扑在他身旁,一只手臂搭在他身上。 是醉得不成人形的郭奉孝,走错了房间也爬错了床。 贾诩披衣起身,熟稔地制了一碗雪梨醒酒汤,给郭嘉喝下。 郭嘉昏昏沉沉的头靠在贾诩肩头,问什么话也不回答,只知道点头。 “奉孝,以后不能再这样饮酒,酒醉伤身,你不该如此放纵。” 郭嘉也不知是打瞌睡还是答应,脑袋点了一下。 “烟也不可多用,你偏爱亡郎香,这名字就不吉利,和你说了很多次。” 郭嘉又点头。 “奉孝,人人说你是个放诞不羁的人,我以为并非如此。你是天纵奇才,在任何时候都做出了正确的决策,我想,或许你是个再认真严肃不过的人。” “这样生活很辛苦,尤其是…很多人对你抱有期待,犯错和失败变得难以承受。连我也对你有很大的期待,但现在,我有些改变念头了。” “只希望你少些cao劳,养好身体,壶关之事,你不用担心。” 郭嘉点头。 “今天这么听话?”贾诩凝目看向他的脸。 郭嘉的面容安宁,微微含笑,没有一丝愁郁之色,像是酒精和乐舞将它们尽数抚平。 贾诩缓缓靠近,郭嘉的薄唇泛红,贾诩想要吻一吻这双善讲甜言蜜语、又吐露良谋奇策的唇。 不知不觉,呼吸交缠,鬓耳厮磨,脸颊相贴。 贾诩在吻上郭嘉的前一刻停下,没有完成这个偷吻。 心中有怯,怕自己会反悔,不舍得去壶关了。 贾诩把郭嘉的外衣除去,放他躺下,自己躺在外侧。 月照入窗,贾诩从背后抱住郭嘉,将额头抵在他的背上,靠近心脏的位置。 “奉孝…” 贾诩在睡梦里,也在呢喃着说些什么。 郭嘉睁着眼睛,一直听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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