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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远停少有喝酒喝到吐,喝到全身泛红,发痒,撑到极限的时候,他向来克制冷静,游刃有余,就算是位高权重的叔父劝酒,他打定不喝,谁说都没用,但今天晚上他醉了。 他背靠椅子,捋把头发,漫不经心地笑,眼底泛着猩红,烟嘴在桌子上磕磕,亮眼的灯光晃着他的眼睛,他微微眯眼,喉结滚动,耳边充斥着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 所有找他的人他都推了,就听局长带来的民营企业家谈合作。 实际上对方说了什么他都没再听了,他什么都没想,大脑一片空,思绪又仿佛很分散飘渺,借酒消愁不是他的作风,但通过喝酒放纵自己不再紧绷,是肯定的,只不过清醒时听到对方的要求,他就知道这次又白喝。 教养克制着他不要在这种场合不停地看手机,但他的心就像计时器,算着时间,一天要过去了,刘学还是没醒。 刘学在干嘛呢?睡觉?昏过去了?做梦?有奶奶的梦?梦里有他吗?他几乎每天晚上都抱着刘学睡觉,踏实,舒服,刘学贴着他的胸膛,安静又乖巧,绵长的呼吸,让廖远停感觉这么老死也没有遗憾,但现在家里没有刘学了,就他自己,他什么都抱不了,那个在月光下缩成一小团的人不见了,他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饭局结束,廖远停靠着冰冷的墙壁点烟,他隐在角落,除了烟头的红星,什么都看不到,骨节分明,冷白色的指尖弹了弹烟灰。 他还是回去了。 他无处可去。 周梅和李单都不在,偌大的别墅空旷冷清,廖远停趴在马桶边把喝的酒全吐了,漱漱口,冲了个冷水澡。 他随手裹件浴袍,靠着床头看监控回放。 不是别墅的监控,是刘学手上带的。 那副手表是他花重金私人定制并赶工而成的,精密的追踪范围能记下刘学经过的所有路线,针孔摄像头采用最真实的电子屏,离得近了,连对方脸上的汗毛都根根分明,侧面调节指针的小按钮下是收音器,自动过滤杂音,人物声音清晰至极,廖远停看到实时监控,就放下了iPad。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耳边的手机不停响铃,吵的他毫无睡意,他摁了接听,是窦静云,对方语气中带着谨慎,却很兴奋:“开门,快开门。” 廖远停睁开双眼。 他翻身下床,紧抿着唇。 凌晨三点,窦静云从市里跑到这儿来找他。 拉开门,窦静云看着他笑,搓搓手,直接进屋,放在茶几上两个黑箱子。 他说:“打开看看。” 廖远停慢慢走进,打开,顿住。 “你抢金店了?” 窦静云哈哈大笑,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哪有那本事,这都是你的小刘学的,不对,准确的说,是徐喜枝的,但徐喜枝已经去世了,这不还都是小刘学的。” 廖远停合上箱子,眼眸微动:“这是她留给刘学的保障。” “还有这个。”窦静云从内兜里掏出来玉镯和三封信,以及不知道是什么的证明,“都是搜出来的,你看有用没有,其他的都是垃圾,真的,真带不走。” 廖远停拿起镯子看了看:“翡翠,这种纯度,现在已经没有了。” 窦静云:“当时也很难有吧,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非富即贵,达官显贵的那种,哪能搞来这东西,总不能是她偷的,就是她偷的,也得有偷的地方,加上那一摞黄金,我说实话,我感觉,刘学的奶奶,挺不简单的,应该不是个一般人。” 廖远停没说话,拿起信封看。 单看信封的徐喜枝亲启五个字,廖远停就有种第六感,这是个男人写的,而且跟徐喜枝关系非凡。 他慢慢拿出里面的信,信纸薄如蝉翼,字迹老旧,六张。 窦静云探着头凑过来看。 信里没写什么有用的内容,全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隐晦的爱慕与思念,用词婉转,语句委婉,但字里行间透露的情意昭然若揭,恨不得从信里跑出来与对方执子之手。 窦静云感叹:“啧,老一辈的爱情,浪漫。” 后他们又拆一封,依旧如此,到了第三封,廖远停才抓住一个关键线索。 窦静云也意识到这点,指着那句话:“‘队伍中往有不安者,惹是生非,故杂事傍身,无可解脱,望来年春风,与你相见。’什么意思这是,队伍?什么队伍?” 廖远停眸光微动,“军队。” “军队?部队里的人?” 廖远停点头,“几十年前,用钢笔写信,受过教育,身受限制。” 廖远停点点每封信的落款,“只有日期,没有署名。” 窦静云震惊,且了然:“还特么是个大官?!” 廖远停重新拿起镯子看,“这个,应该是定情信物。” 窦静云:…… 窦静云:“我搞不明白了,那为什么,这个男人没有出现?是有变故吗?那也没打仗啊,总不能是上战场战死了吧?这么有钱,能送出这镯子,就不能把人接走?” 他摇头喝水,突然一口水喷出去,惊愕地看向廖远停:“她,他妈的,该不会是个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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