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轮上的血腥爱情故事_第一章 审问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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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审问 (第1/1页)

    引子

    2019年8月4日,在秘鲁的一处海域,一艘名叫彼岸号的货轮静静搁浅在此。附近出海的渔船发现后立即通知海洋巡逻队。

    巡逻队的人员登上游轮,却没有见到一个船员,迎接他们的是卸除货物后空荡荡的机舱甲板和房间。在搜查了整搜货轮后,巡逻队在轮机仓的角落里发现了两名幸存者。

    第一章

    对面坐在审讯椅上的年轻人低下头,很快整个上半身都俯下去,像是被沉甸甸的果实压弯的稻穗。

    他已经在这儿被重复审讯了将近40个小时。他很痛苦,极度的疲惫困倦,精神接近崩溃。

    负责审讯的警察知道这一点,但这个年轻人还是不愿意多说一个字,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得不连续地坐在这里,被警棍敲击桌面的巨响惊醒,又被协警无情地扶起身体,接受强光照射的原因。

    年轻的嫌犯眼眶通红,眼下青黑,说话的声音气若游丝,已经带上了哭腔:“我认罪了,我认罪认罚,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在离他三米远的前方,端端正正放置着一张长桌,长桌的对面坐着身穿制服的警察——左手边摆放着警棍,右手拿着一只原子笔,笔尖杵在中间的记录册上。警察以凌厉的目光凝望着嫌犯,用笔尖点点纸张:“我需要你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你是怎么杀死一船的人,受害者的尸体在哪,为什么唯独放过貌索吞?”

    嫌犯呢喃着:“够了,判我死刑……”

    “既然你不怕死,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详细情况。既然等着被抓,又为什么事先把船上的摄像头和监控设备都破坏掉?你在隐瞒什么,貌索吞是否参与犯罪,回答!”

    “他不是,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又是废话,全是废话,没有半点有用信息!警察放下笔,食指骨节搁在下巴上烦躁地搓揉。如果不是那个缅甸人被吓傻了,不听不闻说不出话,早被送到精神病院进行看管治疗,他也不用一心扑在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家伙身上浪费时间。

    妈的真想回去休息补觉!

    把椅子往后拖,警察站起来围着桌子走了两圈,拉伸肢体放松腿脚,又不经意似的看向审讯椅上那个面容秀气温良、却疑似杀了37个粗糙大汉的年轻男人,他突然想起来:“对了,我们已经向你的老师同学父母,包括前女朋友了解过,他们对你的评价是仗义、豪爽、孝顺、体贴等等,都是正面评价,说你是个很好的人,你不会做这种事。”

    “知道你的母亲有多伤心吗,她现在整天以泪洗面,昨晚因为心脏问题被紧急抢救,有人跟你说过这个吗?你mama住院了。”

    嫌犯嘴唇颤抖起来,两眼通红地望着他。警察来到他面前,双手手掌支在膝盖上矮身与他视线齐平,说道:“我昨天去医院看望她,不过没见到人,因为在抢救,要做心脏塔桥手术。今天晚上打算再带点慰问品过去,你有什么话想要我帮忙带给她吗?”

    下一刻,面前的年轻人突然崩溃,潸然泪下,捂着脸泣不成声地说:“我对不起他们,我对不起我妈,真的对不起……”

    警察拍拍他肩膀,站直身继续围着桌子踱步:“沈砚,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魔,杀人狂。事出有因,你必然是有隐情。我们也调查了彼岸号上的所有船员,里边21个人跟着船长跑了多年船,是先前就认识的,也有沾亲带故的,其中三人还坐过牢。我们询问过周边的人以及跟他们合作过的水手,对这帮人的评价不能说是好……”

    “沈砚,”警察回到座位上,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是吗,压迫你,欺辱你?你得告诉我真相,你mama也需要知道真相,她坚持你是冤枉的:你年纪还小,这么年轻,从小听话懂事,你一定不会干这种事。你mama现在就在病床上躺着,带着呼吸机,她需要有人告诉她,你的儿子不是杀人狂魔,你的儿子是被逼无奈,是被压迫到发疯了。这能带给她多大的慰藉啊,沈砚——”

    “不,不是……”年轻人清秀的面庞上挂满了泪水,他看上去如此的无辜又无助。他用手指拭去鼻涕,警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他哭着道谢,一边拆开纸巾擦脸,一边抽抽搭搭说话,“没人欺负我压迫我,大副是我表叔,有这层关系在,船上所有人都对我挺好,挺照顾我,都没给我派活……我上船后,每天就优哉游哉,给自己找活儿,去机舱看他们干活,上甲板帮着敲锈刷漆……我过得很清闲,因为喜欢做饭,所以有时候会去厨房帮忙打下手,择菜、切菜、淘米……”

    他说到这儿停了,心虚地抬眼看向对面,没再说下去,像是在等着对方发问。警察就借坡下驴地问:“你帮着做饭?你是怎么放倒三十多人的,往饭菜里下毒?”

    沈砚点头。

    警察说:“所以你往饭菜里放了什么?”

    沈砚想了一会儿,犹豫地说:“是,镇定剂……”

    纸张上滑动的笔尖顿住,男人放下笔,狐疑地朝他眯起眼。

    沈砚在撒谎。

    虽然整条船都进行过多番清洗,但经调查,公安还是在厨房的墙壁缝隙间检测到了残留的氰化钠粉末。这玩意儿属于剧毒化学品,跟镇定剂八竿子打不着。

    所以沈砚也许连自己投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那他的毒药又是从哪来的?如果毒药不是他的,投放毒药的人也未必是他。

    警察搓着下巴,思索了有足足一分钟,才继续审问:“既然他们对你都不错,你还每天帮厨房做饭,还有照顾你的表叔……这些人你是一个都没放过。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们?”

    沈砚又哭起来,他用力地闭着眼,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手捂在脸上痛苦万分地抽泣着。警察说:“你给他们下药,把他们放倒后将他们全部丢下了海,没错吧,所以你在什么地方把他们丢下去的?”

    “……”

    “船上一共38人……”

    说到这儿,沈砚猛地睁开眼,止住了哭泣,定定地看向警察。他疲惫通红的双眼变得犀利非常,让警察也止住了话语。沈砚张开嘴,吐出镇定的话语:“少了一个。”

    “嗯?”

    “少了一个……”

    警察把压在笔录本下面的资料拿上来翻看,确认过人员名单,就是38个。他问:“少的那个是谁,他没有登记在案?”

    沈砚又不说话了,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手里潮湿的纸巾,过了很久才开口,又是那副呐呐的哀伤的声音:“他们,都叫他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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