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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再度漫游 (第2/2页)
的胳膊上,难怪你的手臂麻得要命。 身下毛绒绒的质感是地毯,你竟然跟一个陌生人睡在地毯上? 你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 “哗”地坐了起来。 这是一间五六十平的大房间,只摆着几张沙发和一张床。 但这里并不空荡,这里除了你和那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还横七竖八躺着其他十几个你根本不认识的男人。 年轻的、年老的、白人、黑人。 这里仿佛是美国的多样性的充分体现。唯一相同的一点,所有人都是赤裸裸的。 交错的肢体就像肆意生长的藤蔓,铺遍了整个房间,衣服和套子扔的满地都是。 你推开跟你肢体交缠的那个年轻人,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从满地狼藉中翻找出自己的外套,还得小心翼翼地不把其他人弄醒。 你穿好衣服,连上面的皱褶都来不及抚平,就慌忙跑出了这栋房子。 怎么会这样? 你站在迈阿密的大街上,看着往来如织的行人,问自己。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沦落到群交派对里去? 手机和钱包不在身上,你摸遍全身,口袋里只剩下一张旅馆的名片。 你按着地址找了过去,旅馆所在的建筑起码得有一百年,藏在两栋高大的建筑之间,门面极其不显眼, 这并不是你之前定的那一家。也许是你记不起之前的事情,而带的现金有有限。 你看了眼前台的钟,现在是星期二早上10点03分,这次漫游只持续了三天。 前台小姐是个满脸雀斑、古铜肤色的年轻女人,显然正在和男友煲电话粥。 你站了大概有一分钟,她却装作看不见你,时不时拍腿大笑。 你对她说你丢了房卡。 她翻了个白眼,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显然对你还有印象,直接抛了张新卡给你,又回去和男友聊天。 你看到房卡上的数字:502。 电梯坏了,你只好步行上楼去,墙壁是布满了霉斑和污迹的黄白,空气混浊,散发着一种不知名的难闻味道,使你想起空置许久的破屋,楼梯间里昏暗的光线险些叫你一脚踏空。 你坐在五楼的楼梯口,气喘吁吁,双腿发颤。 你是理查德·皮尔森,一个曾经的橄榄球运动员,却差点走不上五楼,这简直令人发笑! 可是你笑不出来。 502就在楼梯边上,你打开门,行李箱打开摊在地上。 衣服、杂物都凌乱的叠着,纠结成一团,显然漫游期间的“你”并不爱好整洁。 你翻了翻,钱包和证件还在,没有现金,看来“你”只是拿走了钱和手机。 谢天谢地。 接下来怎么办?你坐在床上,有一点茫然。 这次没有人来向你解释一切,你想你不该停掉心理治疗,回去后应该打个电话给威尔森博士,或许还该打电话给莱斯特。 对了,你还应该上医院检查一下。 乱交可没有好后果。 你站在镜子前,审视布满吻痕和淤伤的身体,拼命搓洗,直到皮肤泛红发疼。 洗完澡,你换了套衣服,把自己拾掇干净,给伊芙琳打了个电话——奇怪的是,她竟然是你想要联系的第一个人。 她说莱斯特昨天就打电话来问你的去向,你请她为你保密,因为你为自己的行径感到羞愧。 当天你就坐飞机回了纽约。 公寓里空空荡荡。 安塞尔搬了出去,有关于他的痕迹也随之消失,画架、帆布、零碎摆放的颜料,茶几上的花束——这间公寓里鲜艳的颜色骤然消失,只留下沉闷的黑白灰。 你才意识到他做的改变很少,墙上从来就没有他的涂鸦,家具也根本没有更换过,也许安塞尔早就意识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在留下痕迹时也十分克制。 正如他所说,你们的人生从此全然不同。 你知道你是他的共犯,你们一起毁掉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他走了,你回到原地,生活依旧分崩离析。 你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告诉你结果需要等几天,并且在之后的几个月里随访跟踪。 这次漫游只给你带来了很小的影响。莱斯特给你发了邮件,说他需要跟你谈谈,但不是现在,他现在正在日本出差。 上班下班,你努力让自己忘记一切,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你忽然决定去酒吧喝个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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