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练习,不是约会》_第一章?五月的热风与玻璃沙漏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一章?五月的热风与玻璃沙漏 (第1/2页)

    五月的午後像一条被晒得发烫的胶带,黏在城市的每一块墙面上。我翘了《视觉语言》的课,跑去二轮电影院补一部老片。灯亮起时,我还坐在最後一排,让字幕在脑子里延迟个三秒,像散不掉的余温。

    回到租屋的小套房,手机刚好震了一下。

    「阿禾,生日快乐。」

    电话那头是我mama——顾晴,常年飞来飞去的展演策展人。她说话一如既往地乾脆。

    「嗯,谢谢。」我把钥匙丢进碗里,叮的一声响。

    「想要什麽就寄信给我。对了,你现在……十九了吧?」

    「十九。」

    「那就是说,今年念专二?」

    「我重修过一年,现在大一。」

    「也好,开心就好。先这样,飞机要起飞了。」

    通话不到五分钟。她永远在路上,句子里没有多余的停顿。切断後,房间忽然很安静,只剩窗外机车发动的嗡嗡声。我把外套一甩,落在沙发上,这才看见门边的信箱里塞了个牛皮纸信封,角落被雨水渗出一圈淡淡的痕。

    寄件人:祁霜。我的表姊,现在在柏林念身心整合与表演治疗。她什麽都能聊,从莎士b亚聊到胡桃钳的螺丝规格。

    我拆开信封,一封手写信滑出来,附带一个小盒子。信上的字细瘦,收尾总有一点不安定的抖。

    >阿禾,生日快乐!

    柏林有时候风像玻璃擦过脖颈一样冷,但课超有趣。

    我们在做「导引式专注」的练习,像把人从吵杂里带去一个可呼x1的房间——不是魔术,也不是宗教,就是学会专心。

    我在跳蚤市集捡到个小玩意儿,觉得你会喜欢。别笑我老派。

    ——霜

    我打开盒子,一个玻璃沙漏吊坠躺在棉花上。两侧是磨旧的h铜框,夹着一粒指节大小的透明沙漏,里头是黑蓝sE的细沙。拿起来晃一晃,细沙慢吞吞移动,像晚一点才愿意下班的心事。

    我躺回沙发,读第二遍信。祁霜写到的一个词x1住了我——导引式专注。把一个人从嘈杂拉到聚焦,像在杂乱的绳子里找出那根能牵动全局的线。不是控制,是陪着呼x1。我忽然有点好奇,如果我也学会这个手艺,能不能把自己从无聊里领出去?

    我把沙漏吊起来,让它在眼前来回轻晃。黑蓝的沙一粒粒落下,安静到可以听见自己喉结上下滑动的声音。

    ---

    两周後,我在系馆顶楼的休憩平台打发时间。五月的风往上爬像偷m0的手,围栏被晒得发热,铁的味道被日光烫出来。我把背靠在水泥墙,手指捻着那颗小沙漏,让它在yAn光下细碎地反光。

    顶楼的门理论上会锁,实际上常年坏着。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我条件反S地把吊坠拢进掌心,抬眼。

    是个nV孩,短短的黑发乾净利落,耳际有几根碎发不听话,黏在汗Sh的皮肤上。她看起来像刚从C场跑上来,x口起伏得狠,T恤被风鼓起又贴回身上。第一眼会以为她很冷静,再看一秒就知道不是——她眼尾红着,正用力把情绪吞下去。

    她一边走到围栏边,一边对着自己的手小声嘟囔:「真是的……怎麽会走到这一步……」

    我本来没打算说话。但她的声音轻得像细砂,我心里那点念头也跟着落下去。

    「这个平台通常不对外开放,」我站起来,语气懒散,「不过今天的风还行,我可以让你借用一会儿。」

    她吓了一跳,回头,眼神下意识防备,几秒後才反应过来我不是管理员,也不是谁的学长。风把她的短发往後掀,我看清她汗Sh的睫毛,每一根像刚被雨碰过。

    「抱歉,打扰了。」她拽了一下衣角,像要把自己摺小一点。「我只是……想呼x1一下。」

    「你大一吗?」我问。

    「嗯。」她点点头,又补一句:「十八。」

    我也点头,心里那道安全线悄悄松了半格。我把手里的沙漏吊坠亮出来,让它悬在两人之间,黑蓝sE的沙在玻璃腹里缓慢流动——像一个温柔的、没什麽目的的节拍器。

    「要不要试试一个小练习?」我说,「不占你太久。」

    她犹豫了两秒,像权衡要不要把心口那块y石头交出来让人拿一下。最後她点头:「怎麽做?」

    「很简单。」我走近她一点,刻意保持半臂距离,让彼此的影子在地上只刚好碰到。

    「盯着它。」我用食指轻敲一下沙漏,让它发出近乎听不见的一声。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