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梦 (第5/5页)

。金山心不甘情不愿答应了。

    「我不知道要写什麽，可不可以拜托你帮我写，就写我约她周日中午去吃饭。」光云再度拜托金山。

    夜里，金山想起了第一次跟玉芬说话的场景，夕yAn帮玉芬镀上了闪闪金光，她说话的时候，垂在颈部的发丝摇曳灿烂，即使是生气了，玉芬圆圆的杏眼，红通通的脸颊也令人着迷。金山提笔，写下了一字一句对玉芬美貌的钦慕，以及热切的思念。不知不觉，竟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太r0U麻太恶心了，金山轻轻把信纸r0u成一团，尽量不发出声响，以免吵到同寝室的同袍。

    一早，光云跑来问金山信写得如何，金山默默从口袋拿出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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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办事真牢靠！」光云一把将信从金山手上抢过来，接着又默默递回去给金山，「拜托你帮我拿给她，我怕她会拒绝我。」

    「信也我写，给也我给，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不奇怪，不奇怪，一切拜托你了。」

    玉芬跟金山和光云吃了两次饭，三个人渐渐熟了，两个大男人也从惜字如金难得开口，慢慢也能你一句我一句聊天了。

    也因为一起吃饭，金山和光云知道了玉芬是天主教徒，玉芬每次吃饭前都要饭前祷告。本来阿兵哥吃饭都像打仗，不管什麽食物一到面前，大口大口塞进嘴里，两三秒就解决一餐。在玉芬的带领下，金山和光云学会要等到三个人的食物都上齐，玉芬做完餐前祷告才开始动筷子。

    开始祈祷的时候，玉芬的右手先点向眉心，再从脸部向下至x，接着从左肩划到右肩，嘴里并念着圣经号：「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门。」

    双手合在x前，玉芬双眼轻闭，头微微低垂，「天主求您降福我们和我们所用的食物，以及一切恩惠，因我们的主基督，阿门。我们的天父，愿您的名受显扬……」

    玉芬的嘴里默念一串好长的经文，前面几个字金山还听得清楚，後面太长了，金山也不知道玉芬在念什麽，也有可能是玉芬虔诚认真祷告的模样太x1引人，让金山分心，听不明白祷文的内容，只知道当玉芬在x口再划一次十字圣号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准备开动了。

    第二次一起吃饭，玉芬问金山和光云愿不愿意一起祷告，只要跟着她一起在x前划十字，接着一起闭眼合十就好了，玉芬会负责祷告，他们俩只要做做动作就可以。

    金山马上说好，光云也点点头答应，玉芬笑得像个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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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餐点上齐，三人一起划十字，闭上眼睛，玉芬开始低语祷告。

    「……求祢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限於诱惑……」金山听到诱惑两个字睁开了眼，低头祈祷的玉芬如画，映入了金山的眼帘，没想到光云也睁开了眼，刚好望进金山深深的双眸。

    「下次我跟林小姐两个人去吃饭就好了，你不用陪我们了，没关系。」

    这礼拜日，是光云第三次约玉芬，上次不是说好了三个人一起去吃饭，金山正想问光云为什麽会变卦，光云自己先解释了：「你要留守没办法去。」

    光云是排长，要是他想让金山去，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别人跟金山换班，前一次也是一样，金山要留守，可是光云把别人的班跟金山的调换了，金山就可以一起去吃饭了，这次不也是只要光云开个口就能解决的事吗？

    除了留守这事之外，光云也不让金山帮忙写信了。

    「不要一直麻烦你，你都帮我写过两封了，再叫你帮忙我过意不去。」

    虽然金山一直跟光云说不麻烦，但还是改变不了光云的心意。

    一日，金山在办公室帮忙整理档案，光云恰巧走了进来。

    两人一阵静默，光云先开了口，「那天郑崇义他太太来部队，我跟她提起了你，问问看她有没有什麽亲戚朋友，可以介绍nV孩子给你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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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崇义是最近刚结婚的小伙，二十多岁，台湾人，他太太金山也见过几次，年纪很轻，就像当年老锺介绍给他的nV孩一样，还不到二十岁呢。

    光云没有等金山搭话，继续说着：「他太太开玩笑说，现在兵里面没结婚的只剩你了，所以假日留守大部分都可以排你，其他有家庭的要回家顾老婆小孩。要是介绍nV孩子给你认识，你也结婚去了，假日不就大家都要轮着排班，她老公就没法儿回家了。」

    金山不知道该搭什麽话，郑太太的话，他之前也听过其他人打趣说过几次，说多亏有他还没结婚，假日留守就都交给他了。别人不肯介绍nV孩子给他认识，他假日又都要留守，也不可能有机会认识nV孩子，而现在心上的那个nV孩，又是别人的心上人，那他千辛万苦调来通信队为的是什麽？

    金山不发一语，把手上的资料重重放在桌上。

    「你说这郑崇义他太太是不是年纪太小，说话太不得T了？」

    光云知道金山不高兴，想说些话来安抚金山，可金山知道郑太太不是年纪小乱说话，而是整个部队连同他们的老婆都巴望着他张金山别结婚，最好一辈子当光棍，这样所有事情就可以丢给他做，他做到Si也是应该，不会有人来可怜他。

    那晚金山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在挑高的大教堂里，他旁边有一扇窗，温柔的日光映在他和他的新娘身上。他穿着一套深蓝的西装，里面是米白sE的衬衫，他还打了格纹的领带，头发b现在的小平头长一些，梳理得整整齐齐。他跟身边的新娘都戴上了纯洁的白sE手套，新娘穿着白纱，头上还戴着面纱。他跟新娘低着头听着圣坛上穿着黑衣的牧师在布道，他一心惦着这新娘是不是玉芬，悄悄地往旁边瞥一眼，金山心跳得好快，头纱遮住了新娘的容貌，他想再多看一眼，望向新娘手上的香水百合，好香，原来做梦还会有嗅觉啊，金山觉得惊奇。

    附注1：民国三十八年，国民政府撤退来台，同年撤往广西的军队一路退到越南，本与当时殖民越南的法国政府签订假道回台的条约，而後又因施压以及国际情势动荡，这支队伍滞留北越，关押在集中营内；之後法国跟越南战争失利，节节败退，又将此军队迁至富国岛。一直到民国四十二年，国民政府派船将在富国岛的军队接回台湾，民国四十三年，所有军队全数迁回台湾。

    附注2：民国四十一年政府颁布「戡乱时期陆海空军军人婚姻条例」，也就是俗称的禁婚令，直到民国四十八年一九五九年才解除。禁婚令限制了在台的单身军人特别是低阶士官兵结婚的可能X，明订只允许超过二十八岁的军官及技术士官结婚，普通士官和士兵不论年纪多大都不准结婚，技术士官包含驾驶兵和通信兵。初期管制甚严，要结婚等於违反军令，只能离开军队。後期因大多数士兵已至届婚年龄，很多士官兵有私婚现象，长官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严格处置。私婚者其眷属无眷粮，也不配给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