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小可怜被推下游泳池 (第1/1页)

    这应该是父子俩唯一可以称得上“温情”的短暂画面了。

    听见宫聿的夸赞，宫离先是一愣，抿着唇时脸上柔软的曲线显出一丝无措，身体有些僵硬，他小心翼翼侧过身体看着身边的男人，仰着头，目光热切的带着孺慕，他声音稍微大了一些：“谢谢爸爸。”

    宫聿意识到他经常从宫离嘴里听到这两个字，就像他们是熟悉的陌生人，客气又疏离。倒也没错，宫聿此刻心情好，施舍给宫离的“温柔”就像是孟梵音曾经对待那条小博美，但宫聿没察觉，他揉着宫离柔软的头发，宫离的头发细软微长，颜色是没营养的黄色，参差不齐，有些过长的头发垂落在脖颈上，宫离乖乖站在那里让他摸。直到男人指腹处生出的茧子粗粝地磨到了宫离的脖子一侧的软rou，出乎意料的软嫩，蹭红了，少年就缩着脖子骤然一抖。

    受惊的模样很可怜。宫聿不知道为什么轻笑出声，像骨子里的因为成熟后而克制的恶劣猛然涌出来。罕见的笑意让他冷漠的眉眼也变得柔和，给人一种虚假的错觉。宫离呆呆看着，宫聿敛了笑，他拍了拍宫离的脸，就要把宫离拉着往外走。但宫离小幅度挣扎起来，宫聿皱眉回头，见他咬着唇，低头嗫嚅：“爸爸，我换衣服，没穿内裤......我好难受，我害怕......”

    宫聿看着不自在地夹紧腿的动作，深深看了一眼，点点头：“我去外面等你。”

    他从换衣间出去，叫来导购，说里面拿给宫离的衣服都要了。等宫离换了自己之前的衣服出来，导购快速把衣服包好，两个人从商场出来，宫聿又带着他去剪了头发，额前微分的碎发露出柔软的眉眼，脸颊上是漂亮的红晕衬得宫离比平常更乖，他像是小时候那样，成了宫聿的跟屁虫，一步一步紧跟着男人。

    坐上车，窗外已经是傍晚了，暮色四合，天边的夕阳那样灿烂耀目，让宫离想起被腌制的咸鸭蛋，他忍不住畅快地呼出一口浊气。宫聿正在打电话，没注意这边。没说几句就挂掉了，他扭头看着少年，“今晚去爷爷那边。”

    宫离找回来了，两个老人最高兴，小时候宫离最受宠爱，迫不及待让宫聿把人带过来了。爷爷专门给宫离办了一场惊喜宴会，到场的都是宫家人，大家神情各异，心怀鬼胎，但在老爷子面前还是说说笑笑，一派和谐。

    宫离怕人，在下车后看到许许多多停在大宅门口的车子后他已经感觉到不妙。只有宫聿能带给他安全感，他希望宫聿此时能给予他一些父亲的安慰，凑上去，伸出手拉住宫聿的手。

    但是宫聿并没有理会，他不露声色的脸上浮现两分假笑，却不是对着宫离笑，是看到门口走出来的迎接的人。宫聿忙着快步走上前和堂哥堂姐打招呼，宫离柔软微凉的手被他毫不在意地推到一边。宫离又一次被宫聿抛下，呆呆站在那里。

    “宫聿，你终于来了！你爸妈在里面念叨好一会儿了。哎？那是嘟嘟吧，哎哟，嘟嘟长这么大了，多漂亮，可怜见的，快过来呀好孩子！”

    宫离被几个人簇拥着往大厅里推着走，他求助的眸子一直望向旁边的男人。但宫聿眼里含着笑意，似乎浑然未觉，甚至率先转身进了大厅。宫离和不认识的亲戚一起来到了爷爷奶奶面前。奶奶优雅又温柔，流着眼泪把宫离抱在怀里，轻声叫着嘟嘟。宫离似乎被这股感情渲染，也哭了起来，两人抱在一起痛哭。

    哭了一阵，奶奶告诉他待会这里要举办宴会，还有漂亮的衣服。宫离被带着上了楼，定制的白色手工西装，应该是宫聿告诉了奶奶他的尺寸，因为衣服很合身，上衣紧紧贴合他腰身，西装裤勾勒着他的臀线，他站在镜子前，内敛害羞，眸子很亮，像个重新回到城堡的小王子。

    “我们嘟嘟长得真好看。”奶奶欣慰又心疼地拍了拍宫离的肩膀，夸得宫离脸红。这样松弛的氛围似乎让宫离把没穿内裤的尴尬都忘记了。直到他下楼时，感受到西装裤柔软舒服的布料蹭着磨着他腿心的女xue，敏感的身体变得僵硬，他扶着楼梯走下来。

    宫聿正站在人群里，颀长身姿鹤立鸡群，他脸上游刃有余的笑在遥遥望着宫离从楼上下来时顿了两秒，又转头看向面前与他交谈的客人。

    大家打量的目光频频落在宫离身上，他们都想看看宫家曾经珍爱的小少爷究竟什么样子。眼里带着玩味和探究，让人不舒服，就像此刻的宫离是一件被捧在桌上的被人观赏的物品。宫离紧张地揪着裤子，心里闷闷的，那么格格不入。宫聿和孟梵音，两个人都那么要强，做事要求完美的野狼猛虎似的人，生出的孩子竟然只是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鹌鹑。

    宫离实在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他心里发慌，一紧张就觉得胸口很闷，快呼吸不过来了，奶奶察觉到他不对劲，让他先去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休息。但宫离毕竟是晚宴主角，大家的注意都放在他身上。宫聿忙着和一群人交际，宫离连续朝他的方向看了几眼才失落地站起身，避开人群，去了后院。

    肌肤贴着布料，宫离总觉得没有安全感，他想要回去。身后突然传来嬉笑的声音，宫离回头看过去，是几个年轻人在说笑，年纪看上去和他一般大，有人看到了宫离，这群人就朝着他走过来了。

    “你是宫离吧？走丢的那个小少爷？”领头的人是个穿黑西装青年，慵懒放荡，看宫离的眼神隐隐带几分戏谑，他又说；“你该叫我一声表哥。”

    宫离感觉来者不善，他乖乖叫了一声表哥。对面的人突然相视着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在嘲讽宫离这样容易相信人。

    “我先走了。”宫离低着头要绕开这几个人离开这里。可不知是谁伸出的手，猛地在他肩头推了一把，宫离就这样猝不及防，身体晃了晃站不稳，直直掉进了旁边澄澈的游泳池水中。扑通一声，宫离慌乱伸出手在水里搅动。

    “小少爷，下去游泳玩水吧！看你脸热的！”

    水池里的水并不深，但宫离太慌了，他怕水，也怕岸上不怀好意的年轻人。他在水里扑腾挣扎，就像是两条腿被水底看不见的水鬼紧紧拽着往下扯。他张大嘴呼救，喉咙里灌进了水。

    或许是听到他的呼救声，慢慢有人朝着后院过来。月光洒在水面上，宫离看着人群中间熟悉的身影，是宫聿，他的爸爸。宫离像是委屈得找到宣泄的口子，他的呼喊求救被水淹没，他在挣扎着将手臂从水里伸出来。

    有人要下水去救，但被宫聿拦住了。宫聿脸上连假笑都没有了，宴会上的“流言蜚语”他都听见了，这会子更觉得丢脸，脸色阴沉，黑漆漆的眸子里没有今天在更衣间里的“温柔”，他看着宫离的脑袋，慢慢走到岸边，蹲下身，语气那么冷硬：“宫离，你自己爬上来。”

    人站在游泳池里头就能从水里冒出来。宫聿清楚，但他甚至懒得说一句解释的话。他不满意宫离的软弱，冷冰冰站在岸上让一个水里的孩子学着坚强一点，自救。

    许久，身后有人不忍心说要把宫离拉上来，但又在宫聿的余光中禁了声。终于，宫离艰难地爬上了岸上，他呛得咳嗽，整张脸是涨红的，往下流着水，他仰着头，从手边的脚往上看，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宫离湿漉漉的眸子里含着水，他咬着唇，撑着身体从泳池里出来，可他浑身都湿透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他打着颤，不敢站起身，紧紧抱着手臂蜷缩着，他怕自己的秘密被周围的每一个人窥视。

    肩上一重。宫聿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宫离身上。宫离还是没动，他的嘴唇动了动，宫聿读懂了他的眼神，缓缓地弯下腰，手臂穿过宫离腿弯，把人抱起来，宫离柔软的手攀在男人的肩膀上，垂下脸，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