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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白月光  (第2/2页)
瞥。    路行之趁着前头老师在讲解,偷偷溜到角落。    “我很喜欢你的画。”少年人心思真诚,言语炽热,轻易便可将直白的喜欢宣之于口。    “谢谢。”谢自明冷淡疏离地说,头也不抬,继续手下的画作。    “你……”路行之也是少爷出身,哪里受过这样的冷待啊?他那时觉得这个人好没有礼貌,跟人讲话都舍不得停下笔么?    他有些生气地阻止谢自明的作画,本来是想按住他的笔,结果谢自明下意识地一躲,路行之正正好好握在他手腕上。    肌肤相贴,谢自明触电般缩回手,铅笔摔在地上,笔尖断成两半。    “你这人……我认识你吗?”谢自明也不想闹大,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别纠缠我了行不行。”    “……”路行之退后一步,说,“哦。”    后来路行之顺利升入高中部,两人再没见过面。可是,“李明”这个名字,从四面八方涌入他的耳朵,那之后发生的许多事,无一不让他对这个名字恨之入骨。    入学第一天他就被人关在厕所里,被人从上面泼了一桶水,厕所门被堵住,他出不去,只能听见外面有嘈杂人声——    “就是他缠着李少爷不放吧?”    “不知道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小子,什么背景,也敢碰瓷李家了。”    路行之当众出了丑,但他表现得很平静。    听说哥哥病了,人还在医院,那群吃人的老家伙就迫不及待想要他的命了。他昨夜才跟路远通了电话,问路远自己要不要回去帮他。    “不要,行之。”路远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你开开心心地上学我就放心了,其他的,哥会处理。”    “你是我唯一的软肋,也是我力量的来源。他们不知道你在哪,也不能拿你来威胁我,最近暂时不要与我通电话了。”    “乖,等哥接你回来。”    路家从他踏入斯奉学院的那个时间点就墙倒众人推了。初中部的生活和谐,大多数人出身普通,所以他也过得很平静。    高中部不一样了。这里太多权贵子弟,没有家族的支撑,路行之只能如履薄冰。    路行之越是表现得麻木,施暴者就越是变本加厉。    破碎的课本,断掉的座椅都是些小儿科的玩意了,还有人捕风捉影,造谣他与哪个哪个老师有一腿,又是哪家少爷的禁脔……    路行之高中上了两年,忍受了整整两年的校园霸凌。    中途与路远断了联系,他受的这些苦,也没有跟人提过一句。    “李明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公子,你要想卖屁股攀上权贵不如去找他家的养子李佑啊,哦不,你画的那些破烂玩意,还不一定入得了人家的眼呢。”    某天深夜,回宿舍的路上,路行之被堵在黑暗角落里。    他看不清那些人的脸,只能看见他们嘴唇开合,七嘴八舌,几乎要将他的耳膜震碎。    路行之捂着耳朵,不想与他们纠缠。    “我看你长得也还不错。”为首一人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摔到墙上,“说不定我还给你指了条明路。”    “我不认识李明,跟他没关系,放开我。”    “这会没关系了,老子可是看见你来找李少很多次呢?”纨绔少爷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李少不搭理你,你还像一条狗一样扒着不放呢?”    “……”路行之不说话了。    “来,叫两句给爷听听。”    路行之挣脱他的钳制就要往外跑,又被他的同党堵住了去路。    “我他妈早没找过他了,你们能不能放过我!”    “哟,原来狗急了也会咬人。”那人嗤笑着踢在他的膝盖上,“你爬两步学狗叫,我就放过你。”    1    路行之给了他一拳。    于是事情变得简单粗暴起来。秦不问在宿舍等不到路行之回来,追出来找,找到他时,他已经在一群人的围攻下狼狈地倒在地上。    “cao!”秦不问说出了人生中第一句脏话,他冲进战局,一脚把领头人踹出几米,“打我主子,来,都他妈来。”    秦不问在路家习过武,读书不行,武艺还成,对付几个纨绔子弟不在话下。    双拳难敌四手,事情在对方掏出刀具的时候进一步闹大。    “主子,快走,您先走!他们有刀。”秦不问在踹飞一人手中的匕首之后抽空把路行之扶起来。    他的主子可是尊贵少爷,平日里就爱画画了,哪里吃过这种苦呀?秦不问看得心惊胆战。    “我不走。”路行之也拿出他藏起来的美工刀,眼神阴沉到可怕,“谁敢动我,我把他杀了。”    秦不问紧紧握住刚抢来的匕首,说:“好,我跟他们拼了。”    忍受了两年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彻底爆发。    1    对方的人越打越多……他们的增援到了。四处都是血,不知道是谁的,红得刺目。    程不语身上被划了好几刀,在听见路行之的闷哼之后,他稍有些迟钝地回头——    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混混压在路行之身上,手上拿着刀逼他就范。    路行之的衣服在撕扯中缺了好几块,面对试图强jianian他的歹徒,拼尽全力用手去拦,结果就是……    是一片刺目的红,程不语疯了似的踢开身上的人,拼尽全力向路行之跑去。    似乎要闹出人命了。领头的纨绔少爷在惨叫声和血腥味中猛然回过神。    “哥……哥,”他急急忙忙拨了个电话,“我在启明楼,好像要闹出人命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路行之已经记不太清了。他呆愣地看着自己的左手,他是左撇子,这是他画画的手,痛也不太记得了,只记得那天世界一片安静——有什么坍塌在他面前,他抓不住一丝一毫。    醒来是在陌生的环境,路行之麻木地坐起来,眼神空洞地看着被包扎好的手掌。    “路行之。”在床边等他醒来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成年人士,“你哥哥是路远。”    1    “在学校打架斗殴,你要面对退学处分。”男人戴着精明的金丝眼镜,一看就是惯会处理此类事情的老手,“是否有和解的可能,需要我联系你哥哥么?”    他的老练态度令路行之恶心得想吐:“我的手怎么样?”    “不太好。”男人坦然道,“不过据目击者所说,你可是自己凑到刀具上的。”    “我不闹,也不会告诉我哥,你能保证从此之后不会再有人来烦我么?”    男人深沉一笑,说:“当然。”    ——    说到这里,路行之的左手忽然被路远握紧。只是一瞬间的强大力道,路远很快就软下来,难得地有些颤抖,他脱下路行之常年戴着的手套和腕带,在复杂的纹身图案中果然看到了一条狰狞的伤口。    “路行之!”路远怒不可遏地握紧,又怕弄疼他,几番挣扎后无奈放手,“这么大的事,你瞒了我两年!”    “你为什么不说——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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