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让我来品尝下你的心，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冷 (第2/3页)

个人徘徊在罪者沉沦之地，并非明智之举。”白亦非与韩非擦身交错的瞬间，他停下来森森然说道。

    韩非低垂眼睑，淡淡一笑：“也许是侯爷心急热切，来得太早，非的确始料未及。”

    白亦非也笑了，却不带一丝温度：“九公子很诚实。”他眼角的余光带着穿透的冷意直掠向韩非，“王上才罚了九公子擅盗官印冒犯王权之罪，公子不去闭门思过，却急着来此，看来天威震怒，还是不够慑服逆臣。”

    “呵……”韩非鼻腔哼出一声轻笑：“非自知有罪，甘愿领罚。”接着他抬起锐利的眼神直视血衣侯说道：“但这不代表，那些蓄意乱我国本、犯我韩律的人，就可轻恕。”他侧过身向天一揖：“我奉王命执掌司寇刑狱，提审羁押重犯是职责所在。而侯爷一路至此，却全无巡守士兵，倒是让我更能确认，这司隶，恐怕才是阳奉阴违的逆臣。”

    白亦非眯起眼睛，看着韩非，眼神轻蔑到就像瞧一只虫子，但又闪动着饶有兴趣的血红光芒，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虫子。

    “九公子以为搬出王命，就可以当做救兵吗？”白亦非又笑了，“王命，韩律，这都只是用来约束蝼蚁的刀刃，随时可以将蝼蚁切割的四分五裂。”血衣侯摊开一只手掌，丝丝泛着寒气的冰晶如蛇一般蜿蜒向上，在他掌心慢慢凝聚为一个篆体的法字，线条流畅晶莹剔透，宛若是件精致的冰雕艺术品。

    “秩序从来只由强者的力量才能掌控，弱者，没有建立规则的资格。”白亦非举起手，手指轻轻一触，这散发着丝丝缕缕寒气的法字冰晶，在他的掌心旋转起来。

    韩非迎视着银发男人的挑衅，目光沉稳波澜不惊，他缓缓说道：“侯爷所言不假。天地不仁，万物滋长才有恃强凌弱。雄鹰捕雀，猛虎扑鹿，盖因力量差异悬殊。”他忽的转身走了两步，复又回头继续说，“然而秤砣虽轻，能压千斤，雀鸟虽小，脏腑俱全。雄鹰或猛虎又怎能猎尽弱小？蝼蚁固然在侯爷眼里微不足道，千里长堤却可尽溃于此。”

    血衣侯的眼里升腾起更腥红的光芒，韩非斩钉截铁的语气，如一股无形的力量，对抗他的挑衅逆袭而上，反过来顶撞他。嗜血的欲望翻涌回旋，在白亦非寒冷已久的心绪中荡起一抹微澜，然后层层波动散开。

    “九公子自诩法家风度治国，法天地之自然，顺日月之运转，却不知在这弹丸韩国，你又能改变什么呢？”白亦非手掌收缩，空气中传来一阵清脆的爆裂声音，那冰晶的法字，被他硬生生攥的粉碎。寒气伴随飞溅的冰渣，顺着一股劲风向韩非扑面袭来。

    “那侯爷野心勃勃，屈居姬无夜之下，在这弹丸韩国又能得到什么呢？”韩非的双目忽然绽放出夺人的光彩，“微火燎原，顺天地之法理；功亏一篑，逆时运之万仞。我若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侯爷为何现在会站在这里？而侯爷又是否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呢？”

    血衣侯没有回答韩非的问题，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韩非。韩非话锋一转，却笑了：“侯爷倒也不必挂怀，我找翡翠虎，只是老朋友叙叙旧而已。他还没胆量也没能耐翻了夜幕的天。”韩非揖手一礼，“非告辞了。”

    嘴上说着告辞，韩非却直视着白亦非，脚步半点没挪动。心念电转之间，他再次呼唤那只剑灵。黑气盘横的脑海中，剑灵却以手伫着那柄古剑，面无表情的与他对立。对着这只还会任性耍着脾气的凶灵，只有在精神的幻境中韩非才能无奈的扶额叹气。

    他知道自己触怒了血衣侯。白亦非虽为四凶将，但韩非明白，他才是夜幕真正的幕后正身，也就是墨鸦对卫庄所提到的梦魇。即使没有来自于天泽的情报，他也一早就猜到。这个危险的男人迟早是流沙要正视挑战的目标，然而韩非却不想现在就与他纠缠。

    原因无它，力有不逮，此时还打不过。

    纯粹的力量，即使逆天而动，在面对更弱小的目标之时，也可以占据优势。韩非从来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人，他算到了夜幕会来灭口翡翠虎，却未想到血衣侯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张狂行事。

    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估了对方。但韩非没有多余时间细想，血衣侯的报复如期而至。如果在唇枪舌剑上占不到便宜，显而易见转化为武力是唯一的结果。

    狂暴的寒冰气息卷起韩非的衣襟，将他猛然推向黑铁狱坚固的墙壁。背脊结实的砸在坚硬的石壁上，掩藏在衣襟里那些纵横交错的鞭刑伤痕，好似沸腾的开水炸裂皮肤。

    即使韩非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剧烈的疼痛仍然超出了忍耐预期。韩非不练武，对痛觉的敏感度和寻常人并无多大差别，血rou之躯只是靠意志力维持住没有倒向地面，他前倾身体脱离后背与墙壁的接触，用手撑住石壁，错开两脚，终于堪堪稳住摇摇欲坠之势。痛苦的低吟冲破喉咙的压抑，从唇齿之间溢出。

    倒抽一口气，韩非把想要继续发出的呼痛声音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后背腥热濡湿的感觉让他很清楚，伤痕随着撞击全部崩裂。撞击感还未平复多少，血衣侯那双金属战靴敲击地面的脚步声响起，韩非刚要抬头，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颈。森然寒意随着两人皮肤的接触，渗透进四肢百骸。

    韩非的脊背，再一次被推搡到与墙壁亲密接触，白亦非力量出奇的大，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身躯向上提起，后背撞击墙壁之后紧跟着被按在墙上摩擦。比之前更加强烈的痛苦肆虐韩非的神经中枢，犹如万千尖锐的利刃顺着血脉割裂全身。他下意识反弓身体，仰起头，被白亦非掐住的喉结拼命蠕动，冷汗从每个毛孔向外涌动，被扼断呼吸的气管，只能发出破碎断续的咳喘。

    “痛苦，驱使着凡人做出改变，让他们不得不臣服，按照暴君既定的方向行进。”白亦非很满意韩非身体的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