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火_3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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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第1/1页)

    岑秋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傅关临被这样的目光注视,手上的力道渐渐收了起来。片刻后,他掐着岑秋下巴的手也松开了,转而紧紧抱住了岑秋,头枕在了岑秋肩膀上。

    他紧紧地抱着怀里像一块木头一样不给他任何回应的人,好像这样就能失而复得,重新做一个美梦。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小秋,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话没有得到回应,逐渐变成了自言自语,且语句有些混乱,显得支离破碎。

    “我真的错了,我该死。但既然回来了,我们就回到以前那样好不好?我们——”

    岑秋终于打断了他:“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因为什么回来?”

    傅关临僵住了。

    岑秋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你把祁邗绑了。不是吗?”

    十一个字。傅关临觉得自己被扎了十一刀。

    “为什么?”他感到难以置信,“你真的爱上他了?”

    “他到底比我好在哪?你不知道他在外面有多少情人吗?他——”

    岑秋用力推开了他,揪住了他的领子:“你没有资格说他,傅关临。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

    傅关临怔住了。

    岑秋面带讥诮地看着他:“现在来求原谅,你早干什么去了?我一个人在家里喝酒的时候你在哪?我在家里守着冷掉的饭菜的时候你在哪?我半夜发高烧自己去医院的时候你在哪?你躺在你那些情人的被窝里,舒服得很。”

    傅关临终于感到不知所措,张口结舌。像是一个犯错后知道自己即将失去最珍贵的糖果的孩子。

    岑秋冷眼相看。这是傅关临头一次展现出的脆弱的一面,但岑秋已经不再是八年前那个最容易对他心软的人。

    “有些话,我想听的时候,你没有说。现在你说了,但我已经不想听了。”

    他松开了傅关临的领子,转身朝楼梯走去。

    这一次傅关临没有追上来。

    祁闻还是没能瞒住老爷子。

    祁仲熙发了好大一通火,既是对傅关临的,也是对祁邗的。

    他让人把祁邗从祁闻家里接出去,让祁邗住回他自己家里,派人守着,关他的禁闭。

    与此同时,他让人搞黄了傅关临好几个项目,让傅关临一天之内损失了几千万。

    但让祁仲洗也感到意外的是,他本来做好迎接傅关临展开的疯狂的报复的打算,但那边却一片风平浪静,好像无事发生。

    秘书神色焦急地拿着文件来找傅关临的时候,傅关临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就把它们扔在了桌上,然后不顾秘书的劝阻,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办公桌上满是文件,各类纸张乱七八糟地堆叠,有一些还掉在了地上。

    秘书无声地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纸张,又把桌上那些整理好,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临走前还忧心忡忡地看了傅关临一眼。

    傅关临现在什么都不想管。

    他有快一个星期没回家了,每天都睡在办公室。刚开始他的举动让公司的人都很紧张,每天都卯足了劲儿工作,不敢松懈一点。到后来就见怪不怪,该怎样还是怎样。

    自从那天之后,傅关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岑秋。他觉得岑秋应该也不想看到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家,他可能会高兴些。

    但是,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把手机还给岑秋。临走前也吩咐过了,如果岑秋要出门,至少要三个人跟着。

    傅关临承认自己卑鄙。即便是到了现在,即使明知道,他和岑秋已经不会再有好结果……他也还是不想放手。放任岑秋去找祁邗,他做不到,也不能接受。

    可以后要怎么办呢?还有那么久,难道要一直这么过下去吗?

    死局。

    傅关临拿出岑秋摘下的戒指,把它和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紧挨在一起。

    他一直在重复做这件事。

    岑秋还是整日无所事事,不是去花园里看花草,就是坐在书房看书,也不常出门。

    傅关临的人都在楼下,他一个人待在楼上,除了每天清晨罗兰多上楼来清洁房间外,倒也没人打扰。

    读的书已经从诗集换成了一本无聊透顶的英国侦探。书里的细节漏洞百出,一个恰巧旅行路过发生命案的小镇的侦探一眼就发现了案件的疑点,衬托的那些苦苦搜寻了几天都没找到任何证据的警察像一帮白痴。

    岑秋花几分钟大概翻了一遍就把它扔开了。

    再过一个星期左右就要立冬了。早晨的时候罗兰多帮他准备了厚衣服,提醒他多穿一些。

    室内开着暖气,岑秋只穿了一件毛衣。但他现在想下楼去花园里走走,身上的这些显然抵挡不了室外凛冽的寒风。他去卧室里穿上罗兰多挑出来的衣服,下楼去往花园,三个保镖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屋外确实严寒,北风呼啸着刮过。

    岑秋在花园里穿梭,保镖们在栅栏外等着。

    草木萧索,几乎全部枯死了,只剩下深处的一些山茶花,在风中瑟瑟颤抖。

    岑秋站在它们面前。即使勉强存活,它们的花瓣在这种糟糕的环境下也是七零八落。有一朵就恰好在岑秋站定时被狂风撕裂,破碎的花瓣飞向远方。

    岑秋叹了口气。当初建花园的时候,傅关临问他要不要把这些花种在温室里,岑秋说不用,他不太喜欢温室里的花。可亲眼目睹这花的惨状,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不知道沈清的那些花怎么样了,能不能捱过这个寒冬。

    没什么好看的,岑秋向花园外走去。草木的枝干枯黄蜷曲,不小心踩到时发出咯吱声响,生命已经流逝了。看着这些,心情也不会有什么好转。

    靠近花院的门时,岑秋停下来咳嗽了一阵。

    这里的温度总是这样,下降得太突然,让人猝不及防,岑秋这几天也染了些寒气。

    可他咳了片刻,却不像往常那样很快好转,而是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咳到后来连肺部都有些隐隐作痛。

    保镖要上前,岑秋挥挥手制止了他们,捂着嘴边咳边踏出了花园。

    岑秋感到不太对劲。眼前有些眩晕,快要看不清路了。普通感冒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下一秒,他喉间一阵刺痛,喉头涌上一阵腥甜。

    岑秋拿开手,手掌上一片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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