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家之犬(父子)_他的照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他的照 (第1/1页)

    10.

    门外响起争吵声,我立刻起身冲出去。

    严听秋在和一个人争执,旁边的管家和佣人干站着不插手,视线一律黏在地上。

    严听秋平静温和的瞳孔下藏着一丝戾气,他说:“荷洇,我告诉过你最近不要来了,你忘了?我最近很忙,别来打扰我。”

    严荷洇是严听秋是同父异母的弟弟,我见过照片,他是一个长相阴暗的男人,混血般深邃的眉骨下是一双极黑的眼瞳。我应该管他叫叔。

    严荷洇嘴角扯笑,“哥,你自己一个人生活,我们做家人的总是不放心的。”

    他转头睨眼看下人,音调悠悠地说:“外人总归不够贴心,你年纪大了,身边还是需要有个温柔体贴的女人照顾。”

    严听秋不耐烦地深吸一口气,手插进兜里。

    我闪身到他面前,对严荷洇说:“不需要,我照顾他就够了。”

    严听秋惊讶地看着我,“小佑。”

    严荷洇极黑的瞳孔水光发亮,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他犹如高血压发作,颤手扶着我的肩膀,“天,你就是严佑吧。”

    “荷洇叔叔。”我叫他。

    严荷洇叹气,手抚摸我瘦削的脸颊,“阿佑,这么多年你在外面辛苦了。”他抱着我,像能通过我的肌肤接触来替我分担曾经痛楚。

    严听秋皱眉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严荷洇渐渐松开我,得体地微笑,“咱们都是一家人,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吗。”

    忽然他的视线跟随江哲函,问:“哥,这是谁啊?”

    严听秋说:“朋友。”江哲函信步走过来,从口袋掏出一个和烟盒差不多大小的银色简约方盒,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严荷洇,“你好,我是听秋的学长。”

    严荷洇低头扫视一眼名片,迅速塞进外套口袋里,上下打量江哲函,笑问:“不知道江老板平时在哪里谈生意呢?我倒是听说红湘有位老板,经常一掷千金寻欢作乐,也是姓江,你说巧不巧?”

    江哲函不动声色地打太极,“本城姓江的生意人很多,你说笑了。”

    严荷洇笑容和煦地邀请我去下周的慈善晚会。严听秋一口回绝,“带小佑去那种地方做什么,他又不认识人。”

    我说:“我要去。”

    严荷洇点头附和道:“小佑好歹是你儿子,都长那么大了,身边的人都没见过一面,还是要带去给朋友多认识认识。”

    严听秋转身走了,冲管家摆摆手,示意送客。我急了,快步跟在他身后,扯严听秋的衣袖,“我也要去。”

    严听秋把手甩开,淡淡说:“别碰我,去把手洗了。”他冷眼看我,像在看个不干净的玩意,“衣服也换了。”

    我认真地上网查阅七步洗手法,用洗手液洗了好几遍,手指都被泡白发皱了,掌rou腌成清新的洗手液气味。

    严听秋坐在客厅的沙发,手中捧一本厚重的相册,面前茶几放着两个杯子,都是他的,一杯装着咖啡,另一杯是净水。

    他喝一口咖啡后抿一口净水。

    见我不仅洗了手,还把衣服换了,终于让我靠近他。叫我坐在旁边,与他肩并肩,翻开宽大的相册放在我腿上。

    左页与右页都是全家福,人却不一样。

    左页一眼就能看出年长的夫妇是严听秋的亲生父母,那时候严听秋五官还没长开,笑起来像个小天使。

    右页是重组后的家庭合影,严听秋的母亲去世后,父亲再娶一名女子,生下一个男婴取名严荷洇。

    严听秋说:“严荷洇出生不久后,父亲病逝,那个女人转头又和一个年轻男人结婚,本以为傍大款,没想到那男人是个骗子,把钱卷到国外了。”

    我聚精会神地看严听秋小时候的照片,有他双手举着红色奖状的,穿着时尚小背心在公园玩耍的,神态各异,可爱极了。

    我翻动相册,漫不经心地问:“所以严荷洇他们家想要你的钱?”

    一张微微泛黄的裸照出现,这个头发没几根毛的小屁孩只能是严听秋了。

    我情不自禁地多看几眼,想要偷偷拿手机拍下来。

    严听秋接过我的话,“对,他们把父亲的遗产败光之后,一直在打算让他们娘家的女人嫁过来……小佑!你在看什么!”

    严听秋把相册夺走,“啪”地关上。他的脸上泛起薄红,又气又羞,“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笑出声,“严听秋,我相信你说你天生毛就少了,哈哈哈哈……”

    严听秋微眯眼眸,阴测测的,他咬牙切齿道:“你叫我什,么?”

    我转动眼珠子,“我在听,你刚才说严荷洇母子想要你娶他们娘家人做老婆,好吞并你的资产。”

    严听秋没打算放过我,他凑近我的脸,俊容放大,我甚至能数清他卷翘的睫毛有多少根。

    他说:“严佑,你可真没大没小。”

    他身上的味道袭来,让人有点脑袋发涨,我别过眼睛,不敢直视他。

    严听秋的手指挑起我下巴,垂眸端详一阵,眼底似有不满。

    我想我今天起床刮胡子了,不至于是个土鳖鲶鱼精。

    我小心翼翼地与他对视一秒,颤颤问:“怎,怎么了?”

    严听秋叹气,吐息洒在我脸上,痒痒的。他怒声道:“家里是没水给你喝么?嘴唇这么干不知道多喝点水?去喝。还有,别撕死皮,流血了不知道疼?”

    我舔了舔嘴唇,利索端起桌上的水杯,仰头饮下。喝完才看见严听秋一脸沉郁,他盯着我的手。

    我问:“又怎么了……?”

    他把杯子拿走,去吧台打开水龙头重新洗了洗,没回头看我,低声说:“下次用自己的杯子。”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