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游戏_毒妇酷吏:狗和主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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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妇酷吏:狗和主人 (第2/4页)

    毒妇冷静地放弃了全部的伪装,抛弃了罗织的计谋,立刻断尾求生:“中原九鼎已定,妾怎敢窥伺大宝?只是家中与西域素有来往,妾自幼读书,观张骞裴矩事,向往已久。如今陛下以突厥为大患,又广纳贤才,妾虽不才,也想都督一方,沟通内外,宣化中原文教,涤清塞外腥膻。妾一介蒲柳,陡逢恩露,临渊羡鱼,不免进退失据,求陛下宽宥……”

    皇帝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笑道:“卿卿一向会说话,特别想说服别人的时候,就喜欢引经据典——”

    她垂死挣扎的样子实在很有趣,让皇帝更想戏弄,于是把玉杯塞在她颤抖的手里:“好了好了,说得够久了,最后说一句就喝吧。”

    毒妇含泪的眼睛迸射出两道冷光,她没有挟持皇帝的武力,也没有和性命等价的交易品,她甚至不能用道德和秩序来约束一个手握刀剑的顽童——皇帝对臣属,只有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从来没有什么道理国法。

    她惨然一笑,道:“只愿来世生于帝王家,再不为女儿身。”

    毒妇一饮而尽,忽然愣住了:无色无味,滑进喉咙时甚至有一点清凉。

    皇帝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以为是毒酒?以己度人,真是个毒妇!”皇帝故意让她误解,现在又半开玩笑地说,“杯子里的是清水!”

    皇帝不会放过一个野心勃勃的臣子,但她的才干出类拔萃,又没有真的做出什么叛逆之举。西域如今是帝国的藩属,很快就会倒向突厥,派她去,成了很好,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

    皇帝心念一转,放弃了再给她一杯真毒酒的玩笑,沉吟道:“西域藩国散如明珠,若有人能合纵连横,结成一片……”

    皇帝说着说着,眼睛忽然亮起来:中古背景的游戏玩到现在,玩家还没有见过异域的女王呢!多不好玩啊!

    “王位有德者居之,庶民可以,女儿身当然也可以,何必等什么来世呢?”

    皇帝理解毒妇的野心,理所当然地理解了,她像任何男人一样渴望权力的事实。

    并且,皇帝看见了她的能力,认为她足以掌控西域众国。

    计划全部乱套了,毒妇舔了舔嘴唇,咽下的清水无味,却仿佛有一丝回甘。

    她伏地跪谢,流下士为知己者的泪水,让那微末的感动泉涌而出,好死死压下心底冷酷的声音:瞧啊,这就是皇帝,随手把你戏耍一通,打发到蛮荒之地,你却还要感激涕零。

    毒妇是一只黑蜘蛛。

    精心粉饰的美貌与痴情对皇帝来说毫不稀奇,毒蜘蛛也不必再使用平庸媚俗的保护色:她无需凭借美貌和痴情博取皇帝的爱意,只静静用智谋结网。

    狂风尽可以一次次吹落蜘蛛织的网,可她会一次次织出更缜密更狠毒的计谋。权势财富是她的猎物,她耐心等待贵人们落网毙命,好满足心中永不知足的权欲。

    毒妇起身,捧起适才杀人的毒酒细细端详。

    酒壶有阴阳二口,按动银柄二口转换,阴口出清水,阳口出毒酒,就像权力,一手主生,一手掌死。

    这甘美的想象让毒妇心荡神摇,面颊升起玫瑰色的红晕。于是她握着那玲珑的银柄,用适才毒杀亲友的阴阳壶为自己又倒了一杯清水。

    她捧着杯,野心勃勃的目光如绕指情丝,痴迷又贪婪地落在皇帝身上,好像饥肠辘辘的狩猎者看着肥美多汁的猎物,又好像天真无辜的少女看着真挚爱慕的无情恋人。

    皇帝侧头看她,轻轻笑道:“卿卿可满意这毒酒?”

    毒妇举杯一口饮尽,甜蜜而冷酷地说:“陛下这样惊吓妾身,只送一杯水可不够!”

    她的眼睛闪烁着,立刻调整了在皇帝面前的态度:“陛下的狗日后要是不好玩了,不如就送我吧!”

    皇帝含笑应下。

    酷吏向皇帝献媚时,毒妇就坐在御榻上弄琴,弦音一点不乱。

    酷吏离去的脚步略微虚浮,显得恋恋不舍。皇帝没有给他半个眼神,只倚在榻上看一些闲书。

    毒妇略拨几弦,未成曲调,先有几分情意缠绵:“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双燕复双燕,双飞令人羡。”

    前半句言苻坚收姐弟入宫,后半句喻夫妻恩爱,两句本毫不相干。毒妇移花接木,调笑皇帝欲享夫妻双飞之乐,言语促狭。

    皇帝笑道:“卿卿和朕心有灵犀,焉知双燕之福奉于何人?”

    皇帝愿意折节与酷吏相提并论,毒妇也敢放肆应承:“妾身若有玉楼珠阁栖身,自然无所不应。”

    白茉莉,纯洁,柔弱,香气四溢为人流芳。

    黑蜘蛛,狡诈,狠辣,隐于暗中为己谋生。

    这是毒妇一直扮演的角色。

    母亲要她对父亲俯首帖耳,jiejie要她对丈夫言听计从,她白茉莉一样顺从垂首,心里渴望一只漆黑的毒蛛。

    是因为恨吗?因为家人的忽视、控制和欺压?

    不是,从来不是。

    她不会为了这些小事生起喜怒爱恨。

    让她期待,让她快乐,让她愤怒,让她亢奋,让她心心念念想要的不是爱,是权力,只是权力。

    一直如此。

    弑父灭族是不赦之罪,为了得到进入权力场的投名状,她毫不犹豫做了。

    卖夫求荣为人不齿,为了让自己的权势更进一步,她毫不动摇做了。

    她喜欢皇帝吗?是的,她喜欢皇帝的冕服、皇帝的玺印、皇帝的高高在上、皇帝的大权独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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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看见了她的野心,她的本质,看见了那个毒辣肮脏的她,那个渴望得到至高之位的她。

    毒妇渴望帝王独享的贡酒,想要那东西想要到发疯——但是谁不想要那个呢?男人能光明正大为之疯狂,凭什么毒妇不能分一杯羹?!

    那美酒何其醉人,不过毒妇自始至终都明白,人赖以为生的始终是清水,不是毒酒。

    她谨慎地挑选毒杀的猎物,竭力避开无罪的羔羊——她无所谓也不相信善良,但她认为,谋害善良无利可图。

    与她相反的是酷吏。

    后族覆灭,酷吏一时炙手可热,得意忘形下,竟诬陷废太子谋反,因此失了圣心。

    他是落魄过的人,受不了再落魄的打击,格外急切地在宫宴上讨好皇帝,送上的奇珍异宝却连半个眼神都没得到。

    酒酣耳热,宫女请酷吏移步花园。酷吏忐忑不安,在坑坑洼洼的鹅卵石路上踉踉跄跄走了数十步,越走就越谨小慎微。

    绕过花木,眼前豁然开朗,亭台水榭,回廊曲折,古色古香。

    酷吏更加恭顺,像一条夹着尾巴的狗,低着头小步疾行,噗通跪倒在皇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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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命他起身,他才小心翼翼慢慢抬头,哭诉着自己的懊悔和忠心。

    皇帝倚着朱红的廊柱,手中握着一枝红莲,漫不经心戏弄游到水面的锦鲤。

    那锦鲤痛苦地扭动着,它贪恋美食游到水面,却正正咬上了一只鱼钩——一只金灿灿的鱼钩,系着亮闪闪的银线,比起钓具,更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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