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往事不堪回首 (第1/3页)

    行至近处，展大尤愈发迷茫。

    眼前只有黑白无常似的两个人，一个看着杀气四露，浑身带伤，可他手里拿着同尘剑，一个看着风流潇洒，很有侠客风范，可他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把破铜烂铁。

    “你们哪个才是斩青山？”走到二人不远处，他摸了摸头，问。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段云霄问。

    “久仰大名，想切磋一番。”展小尤说。

    “哦，可不巧了，他受了很重的伤。”段云霄指了指顾临渊，笑道。

    兄弟二人看去，见顾临渊确实伤得很重，一身衣服破破烂烂，露出的肌肤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两人犯了难。

    “你这伤怎么来的？”小尤问。

    “中了我的计。”段云霄答。

    “那你怎么没伤着？”

    “我惜命，见了段大侠不要命的冲过来，一时间害怕，就不敢动作了。”

    二尤闻言，皆露出鄙夷的神色。

    “你们还有事吗？”顾临渊开口，拉回二人目光。

    见他一身伤痕，展家兄弟有些纠结。这打吧，对方伤势太重，他们又是两个人，怎么算都是趁人之危。可若是不打吧，这可是现下为数不多的好时机，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二展对视一眼，小尤说：“上吧，以后可指不定还有没有这机会了。”

    大尤一脸纠结，“可你看他那样，我们即使赢了，也赢得不光彩啊。”“那你说咋办吧！”大小尤纠结许久，还是得不出结果，这时段云霄开口，说：“既然两位不愿欺凌弱小，不如和在下切磋如何？”

    大小尤想了一下，很同意地点头。他们本来就是来找顾临渊的，虽然段云霄是他们的第一首选，但既然人家受了伤，身为高手，总不能去欺负人家，退而其次去打刀魔貌似也不亏。

    见二人上钩，段云霄一笑，“不过嘛，我有一个条件。”说罢，他看了一眼顾临渊，向后者微微点头。

    “你说。”

    “如果我赢了，你们可得放我走。”

    “这……”展小尤犯起难。

    “这怎么行！”一旁顾临渊配合地皱起眉，向展大尤正气凛然道：“二位可不要听信他的骗术，上了他的当！”

    “诶，这话说得，未免太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了，”段云霄挑了挑眉，笑道：“我这要求是建立在输赢上面的，谁说了二位就一定会输给我呢？”

    大尤闻言暴起，将手中短锏耍了个花，对准段云霄，叫道：“奶奶的，大爷我怕你不成？打就打！”说罢，右脚擦地后退，左脚弓起，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和段云霄厮杀起来。

    小尤眼中也露出兴奋的光彩，他假意上前做出拦不住兄弟无奈入局的样子，联合大尤一起对付段云霄。

    先前做好缠斗准备的顾临渊反倒成了清闲的那一个，他看了一眼三人比斗的范围，默默走远了歇息。

    顾临渊连续奔走三天，期间虽然与人有过一些打斗，但都是皮外伤，除了媚药确实伤身，倒没有别的重伤，只是身体疲惫，无需过多调理。他转而看向打得难解难分的三人，认出段云霄使的那套剑法和自己其中几式是同宗同源的。

    段云霄故意在他面前使，证明自己和他同出师门。

    方才段云霄说闻人庭给自己吃过药，按照闻人庭的性子，这也不奇怪。自从前两三年开始，他就觉得自己记忆力逐渐下降，总是容易忘记东西，或许就是药的副作用。那时候雪霁寒霄要处理的人很多，要面对的事情很多，他作为闻人庭最锋利的刀，往往要游走在最危险的场所，任务危险，时常要以命拼搏，断手断脚或者累到昏迷比吃饭还日常，那时候他和闻人没有芥蒂，很乐意为他做事。每日从药房醒来，草草包扎，继续下一个任务，时间久了，他呆在药房的时间比呆在自己房中还多。有时受伤严重，治疗的过程长且枯燥，很无聊，偶尔闻人庭会来看他。

    他记得一次，雪霁寒霄和藏剑山庄起了冲突，甚至到了火并的程度，当时他正处理另一个棘手的人物，堪堪解决，那边就传来了求救信号。带队的小伙子是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入阁不久，实力很不错，只是性子有些冲动了，他们陷进火海，顾临渊废了大功夫才将人救出，也因此，两个年轻人成了床对床的同病患者关系。小伙子犯了冲动抗命的大忌，小队损伤不少，那时候的副阁主庭沁又是个老妈子性格，揪着他骂了许久，连带一旁的顾临渊也无故受牵连。这小子被训后非但没改过，人家前脚刚走，他后脚拉着顾临渊大谈特谈起那将他压制的天下第一剑的风采。这是顾临渊第一次听到段云霄的名号，他平日太忙，每日风风火火地奔走，没空搭理江湖碎语，消息闭塞。因为这话唠且胳膊往外拐的小子，他连着对段云霄的印象也不太好。

    雪霁寒霄是个很会摧残人的地方，他见过不少怀揣着赤诚心思来到阁内的少男少女，经历过半月地狱般的洗礼，将所有怀揣梦想的人无一例外地驯化成了忠实的行尸走rou。这少年入阁一年，仍然保持本性，倒也难得。他不介意对方找自己唠嗑，可白日里闻人庭会来，闻人庭素来工作繁忙，抽空来看他，其实也相当于给自己找个放松的机会。顾临渊知道他喜静，怕他嫌吵，提醒过少年。可出人意料，闻人庭听了少年的话，反倒一笑，说是啊，他的剑法是很漂亮，让人难忘。

    连眼高于顶的闻人庭都称赞的剑法，没想到竟是与自己同出一脉，顾临渊还记得初见当日，闻人庭那被他剑法所惊艳的表情，原来他却是见过了的。

    他的剑法残缺，不知道和药是否有关。说来，他也早就觉得自己记忆古怪，先前药性慢，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脑海中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消失，那种登时空白的感觉很明显。他心里明白，也清楚闻人庭手段，可一直不肯承认闻人庭是这种人，因为他表面对自己太好，顾临渊一直欺骗自己。直到手上沾的血慢慢多了，熟人面孔慢慢少了，他才幡然醒悟。

    顾临渊低头，下意识去握刀，手中触感不对，他抬起眼，看向那把被用着剑法的刀。

    都说刀剑不分家，段云霄看起来的确用得很自在，仿佛握刀多年。同一式，与之相比，顾临渊觉得自己的招式看着好像更稀疏平常，完全不同于段云霄的灵动肆意。

    三人对战至此，已经分出高低。尤家两位接招愈发吃力，气息紊乱，段云霄刀式却愈显风流，且不是花架子的漂亮，力度、准度都无可挑剔，确实赏心悦目。顾临渊心里计算，觉得大概差不多时候了，果然，不过三招，展小尤便因心急破防，“哎哟”叫了一声滚出三丈外，剩下的展大尤也只是碍着面子死撑，他没有展小尤识趣，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