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油佛手柑_3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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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最后出现一个年迈的NN,双喜对我讲,说她是村子里年纪最大的人了。

    我问她来做什么,这么大的年纪了在家呆着不好吗。

    双喜告诉我,婚礼必须有长寿老人的祝福,新人沾了长寿老人的福气会长命百岁的,老人沾了婚礼的喜气也能冲冲病气。

    我确实听说过这样的习俗,只是过耳就忘,如今双喜一讲不自觉的又想起来了。

    耳旁双喜又说,一会老人走了让我跟着她的身后走几步,我摇头拒绝说这样太傻了。

    男孩就不开心的看我,斥责我说:“这有、什么丢人的,一会他们都跟着走。”

    说着他伸手一指,这满院子的人好像都包括在内了。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少年今天格外健谈,他说这是沾福,让我走快点。

    可我磨磨蹭蹭、吞吞吐吐、犹犹豫豫…

    他看不下去,又一把抓住我冲在前面,我踉跄着惊呼一声,看着又一次被人抓紧的手腕。

    人头攒动的乡间路上,我们二人混迹其中,耳旁是我听不懂的乡音,放眼看一张张纯朴陌生、G0u壑纵横的脸。

    双喜牵着我固执的要走在前面,言语间我听懂了,是像神明求长寿的意思。

    我便笑了,松开他的手说累。

    双喜。

    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回头看我,男孩眼里是迷茫,是不解,他拧眉不悦,折返回来又一次握紧我:“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双喜,我已经很乖了。”

    “那你就乖乖跟着我。”

    “长命百岁…”我不自觉的念着这个词,随后去问:“你希望我长命百岁吗?”

    “少、说废话。”

    他倔强固执,像一块水滴不穿的顽石。

    我看他的背影,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改为握住他的手。

    紧握住,像是两具温热的身T靠在一起,我们的掌纹贴合,那些埋在心里不曾出口的誓言古老又神秘。

    他似是愣了一下,整个人都僵在原地,逐渐剥离了人流,草木旺盛的乡路上只剩下了我和他。

    冲他笑着,温温柔柔的看着他,我松开男孩的手,让他一个人向前走吧。

    多余的话没有说,我只是说双喜,你往前走,我在身后看着你呐。

    我会给你加油呐喊,如果真的在天有灵的话,我也会保佑你的。

    或许将Si之人便会不自觉的年迈,我像是感叹,又或者是遗憾,遗憾和双喜遇见的如此之晚。

    所以先是长叹,而后才说双喜,你是个好孩子。

    很幸运,这辈子我也能遇见如此好的一个人。

    你像神明一样守护着这座古老的山脉,守护山脉的纯粹、质朴、永恒。

    我不该如此惊扰你的。

    回去之后他一直闷闷不乐,一个人在院子里做木匠活,我踩着门槛看他,出口却问什么时候能回家。

    轮椅上的男人抬眼看我,他神情傲慢神sE里吐露出几分意外:“我还以为你舍不得这里。”

    我也闷闷的,闻言小声应和:“是舍不得。”

    看出我们二人之间尴尬微妙的气氛,霍钦摘了眼镜,把手上的工作放下来:“你们吵架了?”

    “没有。”

    我答的g脆。

    “没有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他又问。

    哑口无言,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目光望去是古朴陈旧的村庄,被快速发展的泡沫时代遗忘在历史长河里。

    我和霍钦开着的铁皮车仿佛天外来客一般,惊扰山中的一切,包括时光、历史和岁月。

    雁过留声,风过留痕,我这样有血有r0U的孽障不该乱入他人的三千红尘。

    无论生Si我都是要走的人。

    对于我的执意离开霍钦没有多说什么,这两天都是YAnyAn天,晒g了泥土就会有工程队过来修路。

    眼下看,离别的日子不远。

    听闻此事双喜没有再继续呕气了,他找到我,身上带着夜里的凉露:“姜渺,我带你去看萤火虫。”

    定睛看他,男孩目sE明亮,眼睛里盛满期盼,仍在喘,x膛起伏想必这一路都在小跑飞奔。

    摇摇头,我把目光落下,声音里带着几分释然:“双喜,我已经不想去看了。”

    “你、要走了对吗?”踌躇一阵,他终于鼓起勇气问我,看我点点头,眼睛不b刚刚亮了。

    恍惚间我看见熄灭的火焰,微风轻至在无边的黑暗里留下不甘摇曳的身影,挣扎几许后终究化为一缕青烟。

    “是我惹你、不开心了吗?”

    他又问,把罪过揽在身上,衬的我仿佛圣人。

    可我哪里有他想的那么好。

    我是这世界上最不值得托付真心的存在了。

    粉饰太平,我冲他笑一笑,摇摇头说道:“是我自己想离开了。”

    “那你…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说再也不回来了,我们再也不会见面,可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眼,清澈、执拗、明朗,满是期待的落在我身上。

    不知怎地这话就说不出口了,百转千回后我在心里轻叹,咽下喉中的酸涩,别过脸不敢再看。

    最终也没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月sE叫他看清我红了的眼眶,双喜不再继续追问,不再执拗的想要一个答案。

    我的答案,他已经听见。

    上前一步,他拿手擦我落下来的眼泪,话中尽是无奈:“别、哭了。”

    我闷应一声,眼泪愈发的不听话,争前恐后的往外淌。

    双喜擦不过来,最后不知在哪里捡来的胆子,居然一把给我抱进怀里来。

    毫无准备,我撞上他炙热的x膛,耳旁是他的心跳声,如鼓如雷。

    把我抱得好紧,他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来,一字一句的闯进心里,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他说姜渺,我会记住你的。

    记住我平凡的人生中有过一个如此特别的夏天。

    他说他会记住我的,就像是许多天前的一个夜晚,我也如此郑重其事的像他承诺过。

    ——双喜,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那时候我说这样的话,现在换他对我承诺。

    兜兜转转,终究是不能独善其身。

    像是注定,万丈红尘里,我是那个不赦之人。

    我相信今日双喜对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的。

    男孩执拗,他这样说便会这样做。

    画地为笼,他身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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