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扫兴 (第1/1页)

    气氛一瞬凝结。

    「……没事就好。」他似乎还有点m0不着头绪。

    「你们俩怎麽了？吵架了？」姊疑惑地问。

    「对。」「没有。」我和丁仁风异口异声。

    「……」大姊将r0U片夹进丁仁风的盘子，「你们记得在我婚礼前和好。」

    「对了，还没恭喜艺桦姊。」

    「哎，谢谢、谢谢。」

    「不好意思，我开车过来的。让我用饮料代替吧？」

    「没关系，我也是果汁——」

    还来不及反应，只见丁仁风举起我的杯子和大姊碰杯，仰头喝了一口——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丁仁风。

    「喂，那是我的。」

    「感冒还喝什麽可乐？」他一脸理所当然，甚至还好心地解释：「我为什麽知道？嗯，听你声音就知道了。」

    「喝我口水，你不怕被传染吗？」

    「我才没那麽容易生病，感谢关心。」丁仁风拿起桌上的热茶壶，倒了杯热麦茶给我，「你喝这个就好。」

    「……我现在只想把它浇在你头上。」

    「好啦，不就是杯可乐，这麽严肃g麽？阿风也是为你好。」大姊笑着缓颊。

    ……我觉得自己现在根本是在和两个mama吃饭。

    「婚礼打算办在什麽时候？」丁仁风问。

    「愈快愈好。」大姊说，「阿宏他外婆生病，长辈那边希望赶快办一办，替她冲冲喜，规模小一点也没关系。」

    这件事上次姊夫和我们家吃饭时就已经提过，我一边听，一边埋头吃r0U。

    当我将碗里最後一块r0U吃完、准备和大姊换手，一抬头才发现丁仁风不知何时已接过夹子专心烤r0U，而我面前的盘子已堆积如山。

    「难怪这麽急着找伴郎伴娘。」丁仁风说。

    「不仅如此，为了确保一切照我喜好，我已提前把我在意的事都打点好了。」大姊眨了一下眼睛，语气颇为自豪，「先斩後奏，长辈根本来不及cHa手。」

    「不愧是艺桦姊。」丁仁风递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都有些什麽？」

    「嗯……我算算。」大姊扳着手指细数：「伴郎伴娘暂定是你们俩、婚礼文宣交给你。场地我和阿宏已经偷偷看好，只差过长辈那关。噢——花我也想好要找谁了喔。」

    「花？」我纳闷出声。

    「对呀。你知道吗？其实我超Ai花——但你懂的，爸妈那麽没情调，家里根本不可能出现那种东西……幸好！这是属於我的婚礼！我早就想好，我的婚礼上一定要有漂亮的花。婚纱随便披件床单我都好，就是花不能将就。」

    不知是可乐里的咖啡因作祟，还是感冒药迟来的药效，我发现自己持筷的手正微微发抖。

    我用左手压住右手，挤出一点笑。

    「……你决定好找哪了？能看看吗？」

    「可以啊。」姊掏出手机，左滑右滑。

    「我看中这间很久了——有实T花店、线上花店……花艺设计也很厉害。超有名的，婚礼布置甚至要提前半年预约——」

    「啊，找到了。」

    大姊将手机递到我们俩面前。

    熟悉的Logo映入眼帘。

    ——QueenOfFlower.

    「怎麽样，听过吗？虽然规模不大，但听说连艺人办活动都常找他们合作。我看过他们的案例照片，真是美到发疯！」

    我张口想发话，却发不出声音。

    看，姊的表情那麽兴奋那麽期待……

    我不可以扫兴。

    我想起自己的十八岁生日。

    一个漂亮的冰淇淋蛋糕，上面cHa着几根蜡烛，照亮我送给小妹的泰迪熊。

    全家人围着小妹，气氛和乐融融。

    直到，妈忽然质问我为什麽不高兴，我才发现自己没在笑，赶紧挤出笑容说没事。她说不不不你一定有事，到底有什麽事，不要b我问第三次。

    「真的没事，我们赶……」

    「快说。」

    我以为她终於要听我说话，何况我再不说的话，她好像随时会引爆。

    於是我选择开口，尽管试图保持镇定，开口的瞬间仍忍不住流下眼泪。

    妈表情愤怒，「你哭什麽哭？我早就问过你了，你自己亲口答应和小妹一起过生日的，有没有？你自己想有没有？拜托，你都长大了，十八岁了——」

    是啊，我都十八岁了，可是为什麽蛋糕上蜡烛cHa的是数字「４」？他们甚至连一个问号都不肯施舍给我——

    「所以我才说没事……」我哭着问：「你如果不想听，又为什麽要问我？」

    就让一切停在美好的谎言上，不就好了吗？

    妹被我们吓得大哭，姊立刻起身将我拉我到角落。

    「妹，别这样……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姊抱住我，温声道：「我明天买一个蛋糕给你好不好？不要跟小妹讲。就选你最喜欢的巧克力，上面放十八根蜡烛。」

    我不停流泪，脑袋一片空白，拚了命的摇头。

    有些事情过了某个瞬间，就不再有意义了。

    姊松开拥抱，扶着我的肩膀，温柔地望着我。

    「meimei年纪还小嘛，你别和她计较。」

    我一顿，噙着泪水，愕然地望着她——

    不，我当然也为meimei高兴、也想为她庆祝生日，我只是……

    「好啦，今天是开心的日子，不要扫大家的兴。我们回去唱生日歌，好不好？跟妈道歉一下，撒个娇就没事了。」

    大姊cH0U了几张卫生纸替我擦眼泪。

    但她始终擦不掉我记忆里的那句话。

    ——不要扫大家的兴。

    「那你记得我生日是哪天吗？」

    我始终没问出这句话，也知道自己不该问。

    再问下去就是得寸进尺。

    我不该再顾影自怜，扫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的兴。

    「艺桦姊，你觉得它熟了吗？」丁仁风的声音响起。

    我抬眼，他正夹着一块J腿好奇地问。

    「欸，我看看。」大姊收起手机，皱眉道：「我也不知道耶，拿筷子戳戳看？」

    我看向他。

    他也看着我，眼神带着关切的意味——

    真是什麽都逃不过丁仁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