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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可怜可爱,但又有点可恶的老婆 (第1/6页)
虞鸢平时社交活动很少,他不喜欢在外面久待,跟人打交道也很费心神,他不希望被人贴上“暴躁易怒、情绪不稳定、精神病”的标签,尤其是作为虞家的下任话事人,虞家的代表。 这倒不是因为会为家族蒙羞,也不是因为虞家不允许有瑕疵的继承人,只是虞鸢出于自己政治形象和前途的考虑,不愿意被贴上这样的负面标签。 虞家的家训简单粗暴,对继承人并没有太多要求,只有三条。 一、只能娶一个,所有孩子必须是这一位正妻生的,在外面可以乱搞,但不可以带回家,外面的女人也不能生孩子。 这不是因为虞家祖先有多洁身自好,只是他老人家觉得娶回来的女人多了,全待在一个屋檐下,久则必生争端,内宅争斗容易败坏家业、家宅不宁,所以才禁止多娶。 在外面想玩可以随便玩,但不能领回家,家里只能有一个正室,所有孩子也必须出自她的肚子,外面所有小孩必须打掉,如果意外生下来了,也绝不能认,宁可弄死,否则必有兄弟姐妹相残局面,家里只有一对父母,所有孩子都是同一个母亲,这样才能家庭和睦,家族强盛。 二、国家强则虞家强,虞家如今的地位是依托于国家的,先保住国家、建设祖国,虞家才能在这个基础上做大,才能享受更多的权利和荣华,没了国家,虞家也将不复存在。 三、完美道德模范是脆弱的,只要有一点污点就可以将之摧毁,虞家的后代不应该寻求道德的纯粹,而应该注重实力与成绩,功绩够扎实,能力够优秀,对国家有用,则道德不足以成为被攻击的缘由。 虞家代代奉行三条准则,继承人们没有一个是废物,同时也没有一个是道德模范,为国家倾力奉献的同时,也纵情享受地位带来的随心所欲的人生,将之作为一种为国贡献的奖励。 可是“精神病”不一样,这不是单纯的道德问题,这是一个纯负面的词汇,哪怕是风流、贪污、自私、冷血之类的评价也远好过“精神病”,像他的祖辈们一样,再怎么私德有亏,只要功绩足够亮眼,也都能被忽略不计,反而变成一种“真实、不羁”的象征。 而精神病,是一种无法控制自己的、无能的、不理智的、不稳定的象征,是不适合担任任何要职的硬性原因,一个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如何指望他去管理别人?更别说在军队这种需要冷静、理智、自我约束与绝对管控的地方。 如果是他的祖辈们遇到这种问题,倒也不是不能解决,把他安排到不影响大局的岗位上就可以了,军队那边让更适合的继承人顶上。 可偏偏他是独生子,他活不能好好活,更不能去死,还得一个人身兼多职,军队更是不可能交给外人的,无论如何他都得把军队的管控权顺利继承到自己手里,直到他能生下一个他的继承人,将权力交出去,他才能解脱。 在这之前,他必须是一个正常人。 大部分时候,他装得很好,在外面一直是很沉稳的形象。 可是在人多的地方,刺激源也会变多,不会像在家里一样,所有人都迁就他,外面的人虽然有意奉承、讨好他,可没人知道他的病情和犯病源,他也不能说,于是只能忍耐,不停地消耗自己的理智和精力,忍耐力越来越强的同时,他也越来越累,累到不愿意跟任何人沟通,累到觉得人生绝望毫无意义,快要把自己的身心消磨殆尽。 直到他看到那部电影,忽然间他生出了些微的希望,药治不好他,也许狗狗可以?那个主人不也被治好了吗,他看起来变得很快乐,很轻松,是治好了吧?他好有活力啊,每天都笑呵呵的,真羡慕,甚至连死的时候,都有那样一只满心只装着他的狗狗陪着一起去死,好幸福,好圆满的结局。 自从看了那部电影,他每天夜里都在美梦中入睡,怀揣着无限的期盼,发呆的时候都能幻想出一只狗狗在自己身边,他也好想要。 那部电影他看了无数遍,有时候羡慕得浮想联翩、笑容满面,有时候又会在美梦中惊醒,在一群臭味明显、吃饭还会流好多口水的狗狗中陷入崩溃,根本不愿意去接近真的狗,遑论挑一只带回家了,再次看电影时,他看着那幸福的主人,嫉妒得面目全非。 但是现在,他也有狗狗了,他的宝贝狗狗,他的天使老婆。 怯怯地被他领着,参观了一遍他们的家。 虞家在首都中心的这栋别墅有12层楼,虞鸢住在最高层,这一层楼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随意上来,这是他的安全区,是他最能放松的地方,父母、祖父都是住楼下的,其余就是各种功能室、娱乐室,一楼是会客的地方。 整栋楼现在只有虞鸢一个主人住,祖父挂了个闲职全世界旅游去了,父母天天在外面跑,不是工作就是在浪,家里的几百个佣人现在只服务于虞鸢一个人,双双来了,家里也多了一个主人。 “你有事就让他们去做,每一层楼都有佣人待命的,你要什么跟他们说就可以了。” 佣人在虞鸢的示意下上前打招呼,“少夫人,您好,有什么需要您随时吩咐。” 双双抓着虞鸢的衣服躲在他身后,无助地喊“老公”。 虞鸢让佣人退下,把双双抱起来,问他:“怎么这么胆小?以前在孤儿院没出去过吗?从没见过外人?” 双双搂着他的脖子,安心了些,回答:“出去过,好多次,阿姨买菜,男生女生一起,阿姨给男生买好吃的,女生一起玩、去店里面看好看的衣服、花花,但是我没有吃的,去店里……被打、被骂,看到我,都不喜欢,拿东西扔我,让我走开……” 虞鸢沉默了一会儿,疼惜地摸摸他的头,声音放软了一些,“为什么打你?” 双双有些不安地低下头,试图逃避这个问题。 虞鸢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别怕,我是你老公啊,我又不会讨厌你,我最喜欢你了,你知道的对不对?” 虞鸢不会讨厌他,虞鸢最喜欢他……双双心里涌出了无限的委屈,嘴撇下去,脸拧成了包子褶,哽咽地跟老公抱怨,“我毛毛多,奇怪,骂我妖怪、猴子!讨厌我!我用刀切,痛,流血,床弄脏了,被阿姨打!那么痛,毛毛还是长出来了,很长,好多!在外面,有人看到,就躲开,还骂我、打我!女生进去店里,好多好玩的、好看的,我不可以进!砸我,让我走开,呜呜呜……我有鸡鸡,为什么阿姨给男生买好吃的,不给我,有逼逼,但是不可以穿裙子,裙子好看,我没有,呜呜呜……” 他越哭越大声,眼泪鼻涕口水全都流出来,黏到了他紧紧搂着的虞鸢身上,却没有激起虞鸢多大的反应,他有点恶心,但更多的是心疼,心疼到注意力被彻底转移,没心思去管那些鼻涕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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