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红旗下31 (第2/2页)

为如何？’刘坚望着梁大斌。

    ‘欢迎，欢迎。’梁大斌和几个正在开会的人异口同声的说。

    一GU热流涌入晚云内心，顿时感到周身温暖。文化大革命以来第一次有人直接称她为革命群众，她激动得连眼圈都有些发红了。

    刘坚转过身打开背后桌子里的cH0U屉，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晚云：‘来，在这里登个记，写上自己的名字和时间。’同时把上面印有金h大字“反到底”的红袖套递给晚云。

    ‘从今天起你就是“反到底革命Za0F队”的成员了。’刘坚和大家一起鼓掌欢迎。

    晚云小心翼翼地接过红袖套，无b坚定地说：‘我一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紧跟、紧跟党中央，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十四

    两派Za0F组织各自忙得不亦乐乎，每天刷标语，开会，游行并用尽一切方法证明自己的革命正宗X。最初双方仅仅视对方为修正主义，还能坐在一起辩论谁是谁非。虽然唇枪舌战，针锋相对，但还当彼此分歧为人民内部矛盾，也能共同组织研究院的一些活动。但很快就发展到水火不能相容的地步，视对方为敌人，除了恶言相向，横眉怒对，逐渐开始拳脚相加，吐口水，扔石子。两派的上一级，即A市的“八一五Za0F派”和“反到底Za0F派”总部，已经到了弓箭在手、一触即发的地步。

    十二月初，“反到底Za0F派”在一次向A市市委示威的游行中，受到“八一五Za0F派”冲击。皮鞭、皮带、棍bAng雨点般的落在游行者身上，鲜血飞溅，皮r0U开花，哀嚎之声响彻云霄，游行示威不了了之。就此揭开了A市武斗的序幕。

    第二年，A市形势已经陷于空前动乱之中，武斗全面升级。击斗工具变成钢钎、铁棍、匕首，很快又动用了小口径步枪、冲锋枪、轻机枪、重机枪、手榴弹，直至坦克、高SPa0和舰艇。从小范围到大规模，从散点对抗到全面铺开。工厂里布满战壕，街巷中堆着沙包。重点战区的大楼垮塌了，冒着硝烟，成批成批的建筑物弹痕累累，门窗破碎。Si的人越来越多，战Si的、中流弹的、枪毖的。以中学生、大学生和青年工人为主。

    有两个特点使得研究院一直没有卷入这场战争：一、研究院远离市区，被大片农田和森林包围，邻居以农民为主。而农民对这场大革命似乎还不是十分主动。小环境相对安静。二、职工多为知识分子，而且中老年知识分子有相当b例，对于动手格斗的事情有点害怕，顾虑重重，缺乏勇气。内部劲头不足。

    社会上这么大的动静是绝对要在研究院掀起波澜的，至少也会在有些人心里翻江倒海。譬如，h代明就很是忍耐不住了。摇摇yu试的他在鄙视知识分子胆小怕事的同时跑到了区里的“八一五Za0F派”总部。

    ‘在革命斗争的关键时期我不能袖手旁观，我要求武装自己，消灭敌人。’他十分坚定地告诉负责人。

    ‘好啊。你们那一片目前是空白，我们正在发愁呢。今后就由你来发动指挥好了。’

    h代明成了区“八一五革命武斗队”核心成员，并从一个在国防厂工作的战友那里拿到了一支枪和不少子弹。

    Ai不释手的他回到研究院，抑制不住有想小试一下的冲动。

    他在研究院里转悠了一圈，最后站在小路边对准晚云在二楼的宿舍试S了一发。

    ‘如果把晚云打Si了，像这样的黑七类Si了也就Si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谁会知道是我打的呢。’他想。

    李英、还有两个同事正在晚云的宿舍里聊天。突然，一个什么东西“啪”的一声从窗户最上面飞进来，斜向嵌到对面的墙壁里，桌子上面尽是碎裂的玻璃渣。

    大家都吓了一跳。晚云急忙搬根凳子到墙边，站上去看究竟。‘哎呀，是个子弹头！’晚云叫了一声，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

    李英飞也似地跑到楼下，急得大喊；‘要出人命了！有种就站出来，偷偷m0m0的算什么本事？’

    晚云他们立马也跟到外面。四个人在周围扫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你们回去吧，可能是街上哪个有枪的人走火了。’晚云安慰大家。

    ‘街离得那么远，能走火到这里吗？走，我们再去搜一搜。’李英拉住晚云往一边走。

    ‘算了。如果真有人想害我们，我们也只能自己多加小心。尤其是现在，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不能和他们y拼。大家还是各回宿舍吧。’一个同事说。

    待大家离开以后晚云还是很后怕。她回到房间，关好门，找了床棉絮挡住窗户，又从cH0U屉里拿出几本书隔在枕头和墙之间，然后才平着躺下。

    ‘用这种方式应该被击中的可能Xb较小。’晚云分析。因为紧张很久都睡不着。

    这一枪实在太可怕了，如果矮一点说不定就要了谁的命。以后的很多天晚云都提心吊胆，尽量呆在实验室里，直到半夜才敢回宿舍睡觉。

    h代明打了一枪，立即跑了。毕竟第一次做这么大的坏事，心里还是有点虚。整个研究院估计也只有自己有枪，真的Si了人，很容易使人产生联想。这次也是太冒险，不知道晚云的宿舍里竟然有好几个人，万一打Si的不是晚云该怎么办？他想以后要把枪藏起来，在革命的关键时候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