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红旗下47 (第1/2页)

    晚云在医院生完儿子当天便回到了宋泽军工厂小房子里。她刚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能照顾她的只有宋泽军，她只能回来。

    一家四口挤在一张大床上，谁也睡不好。宋泽军上班的时候，晚云得看着孩子。虽然儿子基本是整天睡觉，晶晶也可以不用很费心，晚云仍然觉得T力不支，从内到外透着疲惫。宋泽军忙里忙外也是劳累不堪。

    在W染的空气中最早生病的是晶晶，整天咳嗽不止。很快晚云也开始发烧，越烧越厉害，到了三十九度。宋泽军不得不送她到医院检查。

    医生诊断结果为产褥感染，需要住院。

    晚云带着儿子一起住进医院。医生把晚云缝在伤口上的线拆开，擦去脓血，告诉她：‘你的伤口现在只能开放式治疗，每天消毒上药，愈合的时间可能长一点。’

    晚云不懂，一切听之任之。

    宋泽军把两岁半的晶晶送入托儿所，白天上班，晚上接回，他没有时间去医院陪晚云。

    晚云成了医院没见过的病人，一边住院一边带孩子。

    晚云的病床号是二十六。文化大革命期间的护士很牛，要平等自由，和医生平起平坐。除了打针拿药，她们不想伺候谁。病人的很多事情都由陪伴的家属去做。

    晚云没有陪伴只有自己做。

    经常可以听见护士在走廊里喊：‘二十六床，打饭了’，‘二十六床，要打针了’，‘二十六床，快回病房，医生查诊’,‘二十六床该坐盆了。’

    晚云于是跑过来跑过去的在医院走廊、病房、注S室、敷药间穿梭，忙忙碌碌像个应急的临时工。她还得cH0U时间喂N、洗尿片、丢垃圾。

    同病房的病友或他们的家属看着都帮她着急，于是常常有人很友好的为她做点事情。晚云不在病房的时候，孩子就放在床上，他们也附带地盯着，不让他掉在地上。连护士的心都被晚云软化了，慢慢地放下架子为她服务。不仅主动到病房为她打针送药，看见被褥上偶尔有孩子的大、小便印迹也不指责，而且几天就给晚云更换一床新洗g净的。

    晚云感到宽慰的是，儿子居然长得肥肥壮壮，皮肤白皙娇nEnG，喜欢笑不喜欢哭，成了全病房的开心果。有的家属不忙的时候就抱着他到外面晒太yAn，溜圈，呼x1新鲜空气。后来，一个护士拿来个大搪瓷盆交给晚云，‘先借给你用。每天给小家伙洗洗，免得皮肤长疹子。’

    晚云给儿子洗澡的时候大家都围着，病房里就有了欢笑声。

    ‘你真是我们医院的特殊病人。我还从没有看见过妇产科病房里有这么大的健康孩子陪着mama住院，也没有看见过像你这样自力更生的病人。你的家人呢？’有一天护士长问晚云。

    ‘他们都没有时间。’晚云有点不好意思。看着旁边别人病床前那些每天送J送蛋，问寒问暖，无微不至照顾的家属，晚云觉得自己情况真的不正常。

    宋泽军不是不管晚云，实在没有空闲。星期天他就会带着晶晶过来看晚云，并给她带一碗红烧r0U，几个煮熟的J蛋，或者两三斤苹果。国家供应每个产妇产期三斤J蛋一斤猪r0U，宋泽军总是按计划做好给晚云送过来。这是晚云坐月子的全部营养。

    带来的东西晚云两天就吃完了。平时就只能吃一份小菜和大白米饭。晚云要养伤要喂N，顿顿要吃半斤米的饭，把她和儿子的定量都吃光了。没有多少营养，可N水却出奇的好，引得大家羡慕。护士长说这叫“饭N”。

    ‘你不像有的人非要吃大鱼大r0U才有N水，那叫“油N”。有的小孩吃“油N”还要拉肚子，里面脂肪太多难以消化。有“饭N”T质的人只需吃饭N就很好。小孩吃“饭N”一样长得壮壮实实的，没有副作用。很多农村妇nV都是“饭N”。’护士长向大家普及科学知识，听得大家一楞一楞的。

    因为休息不好和营养不良，晚云子g0ng收缩无力，下面的血水近三十天了还没有g净。人也一天天瘦下去，血压降到六十到九十，血sE素很低。生了两个孩子以后的晚云身T不再强壮，经常眼黑头昏，牙齿开始动摇，有三颗已经空洞，需要修补或拔除。晚云开始怀疑护士长的“饭N”理论。她认为“油N”主要是从外部获取原料制造N水，“饭N”则是以消耗自己身T原料为主。二者制造原理和最终产品一样，但“饭N”没有长期的可持续X。

    很快，在经济上晚云感到难以为继。宋泽军的工资是没多大指望了，每个月三十元，上缴父亲十元，房租三元，四次周末往返车船费三元六角，留下一个月的生活费，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