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声剑光集(骨科)_131-132 第二桩血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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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1-132 第二桩血案 (第2/2页)

音,孩子那张细嫩的脸被僵尸咬掉了一半,眼珠扑通一下掉了出来,空荡荡的眼眶里流下一行血泪。

    他的爷爷怯懦恐惧地看着孙子一口口被吃掉,张了张嘴,那张嘴里仅存几颗发黄的牙,这老朽衰败的器官,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老人那双昏暗混浊的双眼眨了眨,并没有流出眼泪,那佝偻的背脊缩了缩,也并没有挺起来。僵尸在这位老人因恐惧而迟钝的当口,扑了过去,将那具佝偻弯折的身体咬成两截,将另一颗头颅也吞入腹中。

    他自觉看到了人性的凉薄,纵使是爷孙,又如何?还不是眼睁睁看着另一方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至亲在生死面前有个屁用。

    他这样想着时,身后传来脸盆砸在地上的声音,随即女人的尖叫声响起。这个女人是孩子的母亲,她方才在后院洗衣服,听到响动进来看一眼,不料却看到了如此惨状。这个伟大的母亲纠正了林骏的部分想法,她展现出了亲情伟大的一面,她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发现是林骏杀了她的儿子,之后就不顾一切地扑上来,伸手抓向僵尸的嘴,愚蠢地试图将她切成碎片的孩子挖出来。

    林骏本想一口将她也咬死,但他忽然停顿了一下,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又想到了一个对付章槐更好的办法,因此只是在她枯瘦的脖子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章槐很快发现林骏在城中消失,这是个危险的兆头,他正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红绡赶来找他,把她上次看见林骏跟踪许晚洲的事告诉了他。

    章槐听闻这个消息,对红绡笑了笑:“辛苦你了,我会去解决。”

    他故意放轻了声音,红绡听得出来,章槐含蓄地表达了他的感激。她好久没来看章槐了,能感觉到章槐有一些微妙的变化。

    章槐正在屋内打扫卫生,这些琐碎的事,其实他抬手一挥就能完成,可红绡看见他亲自打扫。笤帚簸箕堆在墙角,一盆水放在架上,章槐耐心又小心地用毛巾仔细擦拭着书柜,桌椅的每一个角落,柜子上摆着一些零碎的小物件:邮集本、烟卡、西洋镜、杂志和。章槐依次小心地拿出来,将边边角角小心擦拭过,再轻手轻脚地放回去。

    他很爱惜这个家,红绡看得出来,她打心底里为他高兴,如果许晚洲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会很幸福吧。

    红绡在墙上写下一行字:“不要一个人去,有危险。”

    章槐凝视着墙面,顿了顿说:“不用担心我,那僵尸有多少能耐我很清楚,倒是你,不要靠近他。”

    红绡知道章槐心里有分寸,她却仍忍不住担心,她想再说些什么,却除了关心的话,再也说不出别的。

    就这样走了吧?尽管她心中不舍,她还想跟章槐说说话,几句也好。

    “红绡。”章槐率先开口了,“我听说你在我师父身边,跟着他吧,他会保护你的。”

    红绡低头不语,她心想,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不要为了我做什么,别犯傻。”章槐微笑起来,红绡看他走到脸盆边清洗毛巾,随手将一缕头发揽到耳后。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落在桌前,照在水面,一缕延伸到他的身上,水面的光映在他脸上,像粼粼波光在闪动。

    红绡焦急地在墙上刻下一行字:“不,我是欠你的,我以前害过你。”

    “多久以前的事了,我都忘了。这份人情你要还多少年?”

    红绡答不上来,她心里想,我是自愿欠你的,我就当永远欠你一份情。你大度与我一笔勾销,那我就再也找不到陪着你的理由了。

    “我没什么特别信任的人,但我信任你。”章槐将毛巾拧干,铺开摊在桌面上,擦拭着,木头桌面留下一条条湿漉漉的痕迹。

    章槐轻声细语地说:“红绡,如果你活着,你就是我亲meimei。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了,你不必再守着以前的规矩,你不再是丫鬟了,现在男女平等,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你别觉得欠着我,我心里记着你的好。”

    红绡傻愣愣地待在原地,她愣了一会儿,望着桌面上的水,水渍转瞬间消逝,像泪痕似的,竟然有些想哭。可她哭不出来,孤魂野鬼,怎么会哭?那一刻她真的想变成人,好歹能痛痛快快哭一场。

    她转身静悄悄地离开了。

    许晚洲回来,看见家里焕然一新,章槐将家里清扫的干干净净,剩下一点灰全沾在他脸上和头发上,他挽着袖子、系着围裙,正在倒水。

    “哪里来的田螺姑娘?”许晚洲眼中满含笑意,望着他。

    章槐冷淡地抬眼看了他一眼:“老子今天心情好,别以为我平时会做家务。”

    许晚洲还是笑嘻嘻地站在边上,盯着他看,看了好一会儿,走过去重新打了一壶热水,拧干毛巾,把章槐脸上的灰尘一点点擦掉。

    许晚洲的手是热的,毛巾也是热的,轻轻摸着他的脸,虽然是炎热的夏天,章槐仍觉得很温暖,这温暖一点也不让他讨厌。

    “许晚洲。”章槐骨头没有三两重,朝前倒去,贴在许晚洲胸口,“你爱不爱我?”

    许晚洲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当然爱你。”

    章槐小声嘀咕:“那好,明天也给你做家务。”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

    “我想做就做,你管不着!”

    “真是的。”许晚洲真不知该如何形容章槐的脾气,他想了想说,“算了,家里随便你,不过最近城里不太平,你晚上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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