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故事_厌恶自己,从里烂到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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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厌恶自己,从里烂到外 (第2/3页)



    对“笑气”的依赖,是极可怕的事情。

    在最极端的时候,来自浙江的留学生尹文怡的微信运动显示,她一天只走了八步。她的运动轨迹是打气、上厕所、去门口拿外卖送来的气。

    因为沉迷“笑气”,她休学了两个学期,陷入极深的痛苦——知道这样不好,但又无法控制。那时候每当看到气罐只剩下十几个,她就会非常难受。“会要再找人买,一直催着人再送来。”

    “就像看电视有嗑瓜子的习惯,有一天你没有瓜子了,可能非常难受。我习惯了手上拿着一个打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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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厌恶自己,从里烂到外”

    当这些年轻人沉湎于一个又一个十秒的刺激时,他们不知道,有些不可逆的变化已经在他们身T里悄悄发生。

    中日友好医院的一篇医学论文证明,一氧化二氮大量且持续进入人T,会导致人T内的维生素B12急剧减少。她们的肢T可能会麻木,记忆力和认知能力会越来越差,脊椎神经元的活动受到抑制后,她们的大脑、胃肠、呼x1道、神经系统都在逐渐受到影响。

    在拉斯维加斯“狂吹三天”之后,飞机落地西雅图时,25岁的韩梦溪因为高血压,眼睛几乎看不清东西,差点摔倒在机场。过了没几天,她下楼时发现自己腿已经抬不起来了,一脚踩空,“啪”一下从二楼直接滚下来。她还在持续发胖,几个月过去,她胖了五十斤。

    更可怕的是,她们的心理已经出现严重问题。

    韩梦溪出现了幻觉。坐在车里打气时,她总觉得有人在窗外拿红外线的摄像机拍她,觉得有人在拿车钥匙开门,还记得有朋友来给她送过东西。后来她去问,根本没有,都是她的幻想。

    十多天连着x1了十多箱气,接到被学校开除的通知时,林真真发现自己脑子几乎转不动了,懵了,直接掉头走了。“如果我当时还是正常人,绝对会争取一下。”她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觉得身边人很危险,怀疑朋友们要害自己。

    目前,林真真的情况在好转,也有了思考:x1食者的心理可以从社交网络窥见端倪——那些朋友圈还在展示自己打气的人,一般都问题不大。反而打气很多、深陷泥潭的,都不会再展示了。“你知道你是个x1毒的人,就会很怕别人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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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气”气弹。

    到了这个阶段,x1食者基本已经主动断掉了与社会的所有联系。他们宁愿永远自己待着,不再出去上课、上班或跟人交流。

    意志再坚强的人,也会在这种双重的痛苦之下,怀疑甚至放弃自己的人生。所有生与努力的yUwaNg,都会动摇。

    今年四月,尹文怡想到了自杀。

    那时她的运动神经已经受伤,走不动路了。喉咙和舌头也因为大量x1食“笑气”而变得很脆弱,吃任何东西都是辣的,一杯温和的椰子汁,把她辣得泪流满面。

    她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控制情绪。独自在家看电视,看到感人剧集会哭,看《快乐大本营》也哭。医生的诊断是她得了抑郁症。

    她说,“那时候觉得,我的天啊,厌恶自己,从里烂到外,上个厕所都上不了,从房间走到yAn台去cH0U根烟,都要爬着过的客厅,感觉自己像狗一样。”

    x1食者购买的“笑气”散落在地上。受访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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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麻、戒毒所与JiNg神病院

    她们也曾经挣扎和自救,甚至用过非常极端的方式来戒断自己对“笑气”的依赖。

    听说nV儿要被学校开除,林真真的父母万念俱灰。但他们还是飞到美国求情,学校同意为她保留学籍,但是需要她去戒毒所待一个月。

    美国的戒毒所更像一家医院,除了毒瘾者之外,它还为酗酒者等对其他非毒品的物质产生依赖的人提供治疗。那里全封闭,不能用手机,但林真真却觉得那是打气的一年多来,她最快乐的一个月。

    在戒毒所,老师告诉她一个理论:正常人开心的指数如果是70,high的时候把指数升到了100,多出来的30就是不正常的,其实透支了你之后的快乐,等于说你之后只会有40的快乐。你越难过,你就越想要high,high得越多,以后需要的量就越大。

    林真真认同这个说法,从戒毒所出来后,她一边接受治疗,一边劝告自己的朋友。在微信朋友圈里,她晒出自己打气时的账单,“看了下三月份到五月份卡里余额的变化,打气真的伤身T又伤钱”、“发这个就想告诉你们快他妈别打气了”。

    人们将“笑气”打入气球,然后x1食。图片来自网络。

    尹文怡的方法则是求助心理医生。但由于打气而昏倒,她错过了与医生约定的见面时间。而她此前已表露出自杀倾向,警方怕出意外,破门而入,后来她被送入了JiNg神病院住了四天。

    但JiNg神病院的这段经历对尹文怡的作用微乎其微。今年五月底,在连续打气十多个小时后,她发现自己很难站起来,被送入医院加护病房,医生诊断她为“肢T亚急X瘫痪”。亚急X期,是针对急X期和慢X期而言,是介于这两者之间的一种病情发展阶段。

    瘫痪这两个字让她的父母情绪崩溃,那天是她的生日,父亲在电话那边吼道:生什么日,你怎么不去Si?

    在长达十个月的与“笑气”的缠斗期里,韩梦溪试过很多种方式。

    她试图把冰淇淋作为“笑气”的替代品,它能复制气T进入嘴巴时甜的、冰凉的感觉。但她发现不够,因为冰淇淋不会让她晕,她迷恋那种虚妄的刺激。

    她甚至尝试过大麻。大麻被很多人认为是软X毒品。而“笑气”在中美两国,都并未被官方列入毒品。但韩梦溪试了一下,她习惯不了大麻厚重的口味。

    今年三月末,在戒断两个月之后,她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活。那时西雅图还很冷,她谎称去朋友家开party,开车到卖气人的楼下,整宿整宿打气,不吃饭,不睡觉。

    她坐在车的后座,冰冷的气弹就一个个堆在她的腿上,因为低温,她的大腿被严重冻伤,手也冻脱了皮。而她毫无知觉,大量x1食“笑气”已让她的身T失去痛感。

    有时x1到最后一口了,韩梦溪没办法停下来,求卖气球的赶紧下楼,“快点,快点,我多给你钱,你一定要过来。10分钟、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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