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闻录_雁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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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郎 (第3/5页)

了我一份大礼,我怎么也得照拂你一二的。”

    开元五年,粟米大丰收,百姓安定下来,所有事情都走上了正轨,陛下又为此事重开恩科。

    我也终于找到了东洲颍川戴家的后人,戴岳,而立之年,有一双和落遥一样的眸子,一切都对得上。

    戴岳讲他初次见我就觉得与我很是投缘,在我的刻意接触下,他很快就将身世与我和盘托出:“本来我爹娘是走小路逃难来着,一路上都避着人,突然就在山林里遇见了个仙子一样的人物,手里牵着我,说‘这孩子与你们有缘’,就把我交给我爹娘了,又恰好我爹娘无子,就这么养着我了。”

    “其实这些都是我爹娘讲的,我根本不记得,说来也奇怪,我那时都五六岁的样子了,居然对生平一点记忆都没有,要不是爹娘讲,我真就以为是我爹娘亲生的了。”

    “他们还讲自从遇见我,运气就好得不得了,一路顺利的跟族里团聚,共同渡过了最艰难的几年。”

    “要我想这些估计是我爹娘宽慰我的话,运气再好能好到哪里去呢,总不能天上下粮食,所以我更要孝顺敬爱他们。”

    我猜他父母的身份,说不定真的是天上下粮食,但是这肯定不能说出来。

    我只赞他孝道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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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岳是个单纯孩子,当即与我引为至友,导致整个戴家都只能站队华阳公主。

    偏生他的妻子又是四皇子一派。

    这点来看,他同他父母妻子也是冤孽。

    这是一件事。

    另一件事是这样。

    等到皇帝的儿子上位,改元定明。那时我五十五岁。

    新上位的陛下喜好佛法,正巧天竺来了僧人,于是组织了一场辩经大会,那位僧人的佛偈是这样写的“日日长相望,宛转不离心,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

    我终于明白我对落遥的感情,但是已经晚了,于我而言。

    难道我要这样去找落遥吗?那还不如就此错过,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又到了定明二十五年,我八十岁,已经是一个老叟了,有一天梦里我梦到一只金红色的大鸟,站在一座美轮美奂的宅子里,那宅子饰以金玉,我不太高兴,因为觉得那像个金玉笼子,于是我拼命打开了宅子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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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转眼,大鸟变成了落遥,她身处熊熊烈火之中,我不知如何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巨力,也跳入了烈火中。在烈火中,落遥抱着我,对我说:“妫娓,不要怕,我下一世早些去见你。”

    “阿遥……”

    葛阳,字却冰,东洲人士,尚华阳公主,生二子一女,长子曰呖呖,次子曰啾啾,长女曰关关。一生仕途颇顺,官至开府仪同三司。

    定明二十五年大吕十二月朔日初一,有雁北归,至其北窗,鸣三日乃止。

    又因其夫妻恩爱,故世人谓之“雁郎”。我遇见落遥的时候年纪还很小。

    当时葛家在东洲还是煊煊赫赫,据说我出生之前的乳母候选就有三百余位。

    后来又值陛下由中洲应天远道而来求娶我家阿姐,一时间葛家简直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我就在这样的葛家长大,吃的是牛鹿李柰,穿的是锦绣绸缎,用的是真朱琳琅,所以我乳母桂嬷嬷总是打趣我:“瞧瞧我们小少爷,生下来什么都看尽了,遇见事总是八风不动的,以后可得是个什么姑娘才降得住哦!”

    直到有一天,桂嬷嬷比平常日子早一个时辰喊醒了我,边由着侍女给我梳洗打扮边笑着对我说:“小少爷,府里来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呢,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好不好?”

    我任凭桂嬷嬷给我打扮,只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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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我的房间绕过一条游廊就是其中一座小花园。

    桂嬷嬷说今天阿爹在花园设宴迎接客人。

    就是在这天,我见到了落遥,她站在阿爹精心侍弄的小花园里,人比花娇,肤若脂凝,眼若漆点,眉若墨画。

    阿爹对她很恭敬。

    阿爹指着我对她说:“道长,犬子就拜托您了!”

    她蹲下身对我讲:“以后我来教你剑术。”

    阿爹叫我带路去演武场,我在前面走,落遥和阿爹在后面跟着。中途阿爹接到消息有事离开了,他总是那么忙。

    我也终于忍不住好奇心。

    于是我终于鼓起勇气,回首问亦步亦趋跟着我的她,“你叫什么名字?”

    “luò,yá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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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洛阳的洛,窈窕淑女的窈吗?”,那时六岁的我初开蒙,一旬就习完了《诗经》,我的母亲,葛家的主母,高兴得不得了地抱着我,说:“此子必成大器!”

    问的时候我便以为我对了,就像每次答家中老师的课业一样,他们总说:“小公子答的甚好,竟叫老夫教无可教。”

    当时的我以为我总是对的。

    可那次例外了,她说:“不是。”

    她蹲下在地上一笔一划地画,“落遥,落水洞的落,遥远的遥。”

    这件事仿佛某种冥冥中的暗示,在她的事情上,我总是一错再错。

    但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

    落遥在我家待了四个年头,那是我最快乐的四个年头。

    先是我严苛的剑术教习师傅换成了落遥,落遥并不十分要求我学习什么剑谱,立什么规矩,只是教我基本功,这当然很和我的心意,因为我什么都学得很好,只有剑术平平无奇,现下只单学基本功,立刻觉得自己进步神速。

    其次是落遥总是带我出去玩,要是别人,阿娘总会说一些“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大道理来拿人。但是到了落遥,阿娘不仅允许,似乎还十分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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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顺十六年年尾,落遥送给我一个偶人,长得与我很像,一样的鼻子嘴脸,我很高兴,把它摆在我书桌上。

    年尾总是忙碌的,一大家子人闹哄哄的,要祭祖要办年货要打扫宅子,桂嬷嬷被借去同阿娘算账了,要收租的铺子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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