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逐臣_二十、怎么还真的哭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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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怎么还真的哭了。 (第1/1页)

    柳玉生推开萧渭,自己翻身坐在石桌边,提起酒壶饮尽最后几口,随后重重砸下。

    他本算得上是个斯文安静的人,可酒意与怒意杂糅,教他也将这亭内弄了个狼藉。

    如何?

    风荷满池,花酒相糅。

    他闭上眼,竟最终将手背垫在额底,就着微凉夜风,沉沉睡去了。

    萧渭未再开口扰他,只静静看了他半晌,最终视线落在对方自微红眼角延出的隐约湿痕——怎么还真的哭了。

    乘着清浅月色,他抱起柳玉生,往他府中卧房去。

    这场兵荒马乱的醉酒,终于草草作结。

    翌日休沐。柳玉生昏睡至天光,醒来只觉头疼,隐约记得自己约莫做了些什么荒唐事。

    他对着铜镜,草草用发带束起发,眼睛一瞥,望见自己眼角尚存的半分绯色。

    身边早已无人,可隐约的记忆又在不断提醒他,自己曾喝得酩酊大醉神志不清,抓着萧渭又哭又闹。

    还真是……狼狈至极。

    柳玉生系紧发带,望着镜中人平淡的面容,却硬生生从那双眼里打量出些懦弱愚蠢来。

    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他想,这样真的、太难看了。

    他不是个擅长揽镜自怜的人,没容纷乱的情绪占据自己头脑多久,便站起身,唤来影子。

    黑衣人沉默着行礼。

    “什么都未查到?”

    “是。属下无能。”

    柳玉生垂眼看着面前顿然跪下的人:“闲话莫说。”

    他视线越过面前人,落在书房剑架上那把搁置许久的剑上。

    “若虚”。

    “那——”他拖长话音,转而问,“暗卫之外的人呢?”

    “我的同僚、我同僚的拥趸,总有人出了问题。

    而且此人,是个重要的人。他同安王毫无交集,为人素来清正,会是什么,让他同安王搭上了线?”

    影子被他平静的语调说得脊背生寒,

    “从前是我想岔了。不愿怀疑身边人半分,”他缓步走向剑架,伸手将剑拔出,“所以为什么会是,他呢?”

    剑光一闪,堪堪划过影子咽喉,但他连眼都未眨,垂首行礼道:“属下明白。”

    “去吧。”

    影子将将起身,柳玉生便重新叫住他,执起笔随手书了几个字,叠了几道递给他。

    “送进宫。”

    萧渭展开夹在奏折中的薄薄纸笺,见其上书一词,字迹极为熟悉。

    ——“将计就计”。

    柳玉生。

    萧渭自鼻息间笑了下,借烛台上火舌舔舐将纸页寸寸烧去化灰。

    好一个“将计就计”。

    安王蠢蠢欲动。扳倒柳玉生,是他的最后一环。

    而柳玉生,还当真笃信萧渭能诱蛇出洞后,打上其七寸。

    他随手招来个宫人样的侍从:“秦至怎么说?”

    “回主上。安王在皇城周围均安插了人,更有甚者,根本是数年以来的细作。他们早已摸透四方布局。”

    想也知道,萧隐山大约真是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而那场东风,吹过巷野百里长街,钉进皇城中砖瓦墙缝的罅隙。

    最后一把火,大约真是要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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