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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归处》  (第1/3页)
    没人顾得上李小东怎么会突然放弃挣扎失去意识,只是趁机将他重新塞入警车内。    村长一脸忧愁注视着远去的车辆,一瞬间,弯曲的脊背让他看上去像是突然老了十岁。    有人上前安慰,有的人则显然将对李小东的不满迁怒在了村长身上,怪罪他养儿不教。    明遇上前和剩下的警员交接相关手续,只有景元思静静停在了蒲夏身边。    他也安静地看着车辆远去的方向,头也不抬:“景支书……当时在林大庆的手机上你看到了什么?”    景元思似乎有些没听懂,垂眸的眼神微顿,但很快自然地望向他:“什么?”    蒲夏这时候才转向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在眼眸洒落一道阴影,眼底淡淡的探究扫过他的脸上,像是想从景元思那张完美无瑕的仙女脸蛋上看出什么。    “林大庆被抓后姓王的雇佣黑道是突发事件,他原本的属意应该是由林大庆等人负责这次放火事件,你那时翻他手机中的聊天记录,没有从中看到相关的要求吗?”    听出蒲夏语气严肃,景元思收了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眼神带上认真笔直地与蒲夏双眸对视。    “你在怀疑我吗?”    蒲夏没有说话,只是仍然执着地望着他。    许久,景元思最先败下阵来,他叹出一口气道:“很遗憾,当时我确实没有看到关于烧山的要求,也许是王总以防事情败露,准备在实际行动前再告知林大庆吧。”    当时看到那部手机的只有景元思,包括来得及对手机上的消息记录做手脚的也只有景元思,再没考虑到林大庆可能与此次事件有关的前提下,那部被收缴在派出所的手机自然也不会有专人做信息恢复,如今不管景元思怎么说,都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的话了。    见蒲夏还是沉默,景元思终于有些无奈地笑了:“你怀疑我很合理,但是我那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包庇王总等人促使他们放火烧山对我来说并没有好处吧。”    “……”    蒲夏显然听进去了,有些迟疑地点点头。    “……对不起,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想弄清楚真相而已。”    景元思笑着揉了揉人一番折腾下来早乱七八糟的黑发,有几缕被汗湿干了后都黏在脸颊一边了,他仔细替人梳理了发梢后拍拍他头顶。    “行了,我不生你的气,今天累坏了吧,早点回去休息,我这边再处理一下后续事情。”    “……嗯。”    蒲夏带着一点仍未完全解开的疑惑,一点因为怀疑了亲近之人的愧疚往景元思家的方向走去,不过很快随着精神松懈下来后的疲惫席卷,他就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而凝视着他背影的景元思突然低下头,掏出自己那部曾经在林大庆手机上拍下照片的手机,随意按了两个键将其中一张从未展示给众人看过的照片删除。    他重新将手机按下黑屏,嘴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漆黑的手机屏幕倒映出他眼底翻涌的疯狂。    ……怎么没有好处呢?    与他们共同经历危机,不顾危险也要冒险上山,上上下下爬过那座山头的彼此紧紧依偎索取安全感时,景元思就知道,他已经牢牢将蒲夏抓住了。    这座不起眼的小村子,对于他来说将永远不再是一段属于夏日的短暂邂逅。    他将永远属于他们。    景元思笑了,肆意得如同迎面的微风,又如同猎手望着捕兽夹中丧失逃生能力的猎物。    --    接下来的时光过得飞快。    制造祸端的人倒是轻松,拍拍屁股就蹲牢子去了,余留下受害者不得不收拾他们的一大堆烂摊子。    例如村长因为李小东的事生了场大病,村里剩下唯一一个“官儿”的景元思暂时接手了他的工作,一举成为三人中最忙碌的那个。    明遇一趟趟在镇子和县里来回的跑,从移交嫌烦信息录制口供倒提供李小东的身份证明等等,由于李小东出生时确诊智力有问题,虽然如今似乎恢复正常,但还有一大堆相关手续要走。    而贺柏则负责带领村民开始山上的重建清扫工作,这倒也不光只是村子里的人在关心,不知迫于哪方压力,市里批了很大一笔资金,还派了专人下来指导,只是火烧得太彻底,一时间村民也有些无从下手。    就在人人都十分忙碌的时候,到了蒲夏该回城的日子。    其实离预期日期还有几天,可家里听说了村子里出了这等大事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继续留在这儿,几次打了电话过来催促,蒲夏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门外停了辆通体漆黑,从流畅的造型线条看来就价格不菲的外国车等候,屋内三人正在默默替他最后一次确认行李。    与三人沉默的死寂不同,蒲夏看上去倒还算轻松。    来时他只背了个包和行李箱,回去时却是大包小包的几乎一车都装不下。    贺叔贺婶给他带上大箱大罐自家腌制的咸菜配豆包,村长在病中也不忘让人提了带新鲜柿子给他,还有的热心村民积极给他拿了几袋子地里种的蔬菜和水果,贺柏三人就更别说了,给他拿东西时恨不得把自家都掏空了。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画作。    从大型画布画纸上的,到画满了好几本的厚厚素描册,这些都被蒲夏慎重地放在了后备箱的一角,只是旁边斜楞楞杵着几捆大白菜看起来有点滑稽。    他将最后一样行李搬上车,穿着整洁西装站姿笔直的司机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微微弯腰向蒲夏请示:“蒲少爷,这就是所有行李了吗?”    贺柏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嘲笑他在城里时居然真的被喊少爷,可想到他这一走再见便不知是何时,那点笑意很快又消了下去。    他真要回去做他的小少爷了。    看出几人的恍惚,蒲夏终于笑了出来。    “行了,别摆这死人样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随即给了每个人一个短暂,但用力的拥抱。    最后搂着他腰的明遇深深将脸埋进人的颈窝,蒲夏感觉衣领微湿,而那双拥抱他的手臂用力得仿佛想将他揉进血rou之中。    蒲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音量道。    “……再次相见时,我们就不再分开了。”    说完这话,蒲夏就坐着那辆昂贵到村子里出身的人无法想象的高级车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    明明已经看不见轿车的影子,可贺柏仍然注视着村口的方向,这个高大沉默,永远是以靠谱硬汉形象为主的汉子眼眶生来第一次的泛起了红意。    景元思也沉默地抿唇。    那张已经被删除的照片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孤注一掷,而豪赌后的结果纵使他有足够的信心,仍然忍不住地发虚。    “他……真的会回来吗。”    明遇声音带着哭腔,用手背抹了把眼睛。    没人回话。    --    而蒲夏这一去,就整整去了两年。    即使三人每周都要和蒲夏通电话,甚至有的时候彼此不忙甚至每天都能煲上几个小时的电话粥,往常贺柏明遇没事从不光顾景元思家中,如今为了蹭他的电话和信号,已经彻底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了。    他们以为蒲夏下一年的寒假暑假有了空就能回村子来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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