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酸菜鱼 (第1/2页)

    桌面坐着一栋栋教科书，笔记如落叶般四散，沙沙的书写声在静谧中显得格外疗癒。顾子翔在书山中埋头苦g，伸手拿起水杯想呷一口，内里却空空如也。

    步往厨房添水期间，地下室传来一阵SaO动声，戴着口罩的顾老太手握抹布，小心翼翼地将青花瓷器、金银器和老旧相机等珍贵物品一一拿下来擦拭。

    楼梯发出的吱嘎声令她瞬间仰头，慈祥一笑，「小翔！」

    淡淡的木香与灰尘在空气中飘浮，让顾子翔鼻子痒痒的，想起三个月前和穆风相遇的情景。

    「NN，怎麽打扫这里啦？灰尘很大啊。」

    「突然想念你爷爷，便过来看看他的东西，顺便清洁一下。」

    她仔细拭擦着一部老旧的相机，手指轻柔地滑过金属表面，犹如触m0着一段珍贵回忆。

    顾子翔惊呼：「这不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中，爷爷拿着的那部相机？」

    「对啊，这是你爷爷的宝贝，很多年前坏了也舍不得丢掉。」顾老太眉眼笑得弯弯的，目光尽是怀缅之sE，「对了，小翔，你有见过一盏金sE油灯吗？西域风格的，上面刻着一些花纹......」

    霎那间，顾子翔心脏怦怦直跳，脑海一片混沌，这是爷爷重要的遗物，NN会要求他放回来吗？

    「我、我拿去玩了！因为很喜欢……」

    结果顾老太没有预期中的反应，反而嘻嘻笑起来，「喜欢便拿去玩吧，没弄不见就好，那油灯你爷爷特别喜欢。」

    他内心松了一口气，想起与穆风相遇当天，油灯被珍而重之地放在透明玻璃箱中，看来爷爷真的很喜欢它。

    「我们有次逛市集时发现它，大概十年前吧？家宏看一眼便喜欢，於是买下来了。」

    脑海浮现出家宏爷爷与NN牵手逛市集的画面，让顾子翔x口充盈着满满的暖意，祖父母相Ai大半生一直相敬如宾，到晚年仍然十指紧扣地逛街。

    「NN……」他眼框微微泛红，终於问出了那个一直不敢提及的问题：「爷爷离开後，你是不是很寂寞？」

    顾老太的眉眼流露出笑意，粗糙的手握紧着稚nEnG的手。

    「不寂寞，因为他在这里，永远跟我在一起。」手指指向自己心脏的位置，声线温婉而慈详：「而且NN身边还有小翔，怎会寂寞？」

    顾子翔的泪水在眼框打转，双手紧紧抱住顾老太，脸庞埋到她的肩上。

    ———

    太yAn开始偏向树梢，穆风踏过飘落一地的h叶，在顾家大门前按下门铃。

    顾老太不在家时，他总会肆无忌惮地夺门而入；若然顾老太在家中，他便会扮作上门拜访的客人，始终在主人家面前闯进屋内，那可不好。

    一阵叮咚叮咚声後，前来应门的是眼红红的顾子翔，JiNg灵不由一愕，带着急速的语气问：「怎麽了？那渣男找你？他欺负你？」

    「没有！我几乎忘了他啦！」顾子翔哭笑不得，轻轻拉他到屋内，伸手取下沾在他头发上的h叶，「你刚才去哪了？」

    「没什麽......只是到处乱逛。」

    顾子翔突然想起刚才NN提及的事，急不及待地向他转述。

    「原来你已经在我们家住了十年！」顾子翔睁圆了双眼，语气中透着兴奋，「从我八岁那年起，你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要不是爷爷买下神灯，我可能根本不会遇到你呢。」

    穆风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缓缓舒展，专注地凝视着他，「冥冥中自有安排吧。」

    他声线缓慢而低沉，每个字却砸了在顾子翔的心上，让它不受控地蹦蹦乱跳。

    「我刚刚在想......如果我还未许完三个愿望，神灯却突然被NN、爷爷或其他人擦拭，会发生什麽事呢？」

    穆风犹豫了片刻，淡然道：「那人将会变成我的新主人，而你……将会失去这段记忆。」

    「这段记忆是指……」

    「有关神灯的所有记忆，包括我。」

    两人四目交汇，不安感如同无形的藤蔓般，紧紧地缠着顾子翔的思绪。

    「为什麽……」

    「唔……」穆风斟酌了一下才回答：「我也不清楚，可能避免新旧主人之间的纷争吧。所以我早就叫你把油灯藏得好，不要让别人碰到，除非你打算放弃愿望吧。」

    顾子翔暗自思忖，自己得拼命把油灯藏起来才行，失去许愿的机会是小事，但忘记穆风可就大了……他此刻才恍若惊醒，原来旁人的一个微小动作，便能把他们的联系与记忆轻易地擦掉。

    他匆匆跑回房间，扑到床边拨开枕头，手指触碰到神灯微凉表面的一刻，安心感如cHa0水般涌上心头。手心微微冒汗，小心翼翼地取出，放进斜挎包内，拉好拉链，最後放到床下去。

    略大的手掌轻柔地r0u上顾子翔的头发，动作犹如安抚一只受惊的松鼠狗，稍稍抚平他的焦虑。

    「跟我去买煮酸菜鱼的食材，帮忙拿东西。」

    ———

    两位年轻帅哥踏进熙熙攘攘的菜市场，马上引起档摊大妈们的炽热的目光，穆风带着顾子翔驾轻就熟地在摊位间穿梭，与不同的摊主攀谈。

    「帅哥你今天又来啦？买不买鱼？」海鲜摊的大妈笑得灿烂。

    「美nV，给我挑一尾最新鲜的鲈鱼，今晚做酸菜鱼！」

    被称赞为美nV的大妈笑呵呵，JiNg心为他选了一尾最好的，放到砧板上熟练地起鳞。

    穆风调皮一笑，「我经常光顾，可以算便宜点吧？」

    顾子翔瞪了他一眼，心中不禁吐槽：钱都是变出来的，不讲价也没损失吧？

    「可以可以！」大妈将鲈鱼切成薄片时，抬头瞄了瞄他们，「今天和弟弟一起来买菜？你们俩都好帅！」

    「不，这是我的手下小弟！」

    穆风搭上顾子翔的肩膀，笑得痞气满满，顾子翔急忙推开他，语气中带着不满：「谁是你的小弟？！」

    旁边的蔬菜摊大妈笑得耐人寻味，忍不住cHa嘴：「是小男友吧？」

    两位男生不约而同地睁大双眼，脸颊随即染上红晕，海鲜摊大妈笑得响亮，对着蔬菜摊大妈调侃：「你看得太多腐剧了吧？」

    「他们很合衬嘛！」蔬菜摊大妈笑得一脸欣慰。

    穆风咳了几声，以轻松的口吻道：「哎！别这样说了，他的未来男友听见会吃酷啊！」

    顾子翔尴尬得想找个洞钻进去，穆风接过装着鲈鱼的塑料袋，付钱，再拉起他的手腕迅速离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