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馆 (第1/1页)

    圣帕莱首都国家纪念馆，坐落于市中心的黑森河北岸。作为曾经的皇家g0ng殿，尽管数百年来几经改造重建，这个建筑群在外观上仍保留着强烈的古典风格。

    周围的现代商业建筑亦延续原有风格，从三面将纪念馆环绕于中间。黑森河与主馆之间的大片空地则被改造为纪念广场。广场中央的长方形嵌入式喷泉的最北端，伫立着伊芙琳将军的巨型雕像。四百年多前，她曾带领冬国将士夺取了战争的胜利。水流自将军手握的剑柄顶端沿抛物线源源不断注入池中，在夜里，安装于四条边线处的喷水口则会配合水池底部的灯光开始运作。

    周五早早下课的小学生们在家长的陪同下，三三两两蹲在水池边玩耍。芙瑞雅学他们的样蹲下，盯着清澈见底的池水发呆，艾l斯则站在她身旁望向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晨间下过雨后，天便晴了，蓝天白云映在池中，染上了深浅不一的水sE，芙瑞雅注意到一架飞机正飞过艾l斯头顶，拖出长长的尾迹。她抬头去看航空云，抬起手描绘它的痕迹。艾l斯觉察到旁侧的动静，伸手牵住了芙瑞雅。

    “我没有要你牵我。”艾l斯下意识的举动也在芙瑞雅嘴角拖出了尾迹，她愉快地挠了挠艾l斯的手心，将她yu要松开的手紧紧握住，“但你不必松开。”

    借着艾l斯的力，芙瑞雅站起来，越过艾l斯的肩膀看见了黑森河对岸高高耸立的电视塔，那是上周五她们一起吃晚餐的地方，由于坐在了圆环形餐厅的另一侧，她们没能从塔上看见灯火辉煌的纪念广场。

    艾l斯顺着芙瑞雅的视线看过去，随后听见nV孩问:“那天吃饭时你去厕所做了什么？”

    芙瑞雅没有指望在外十分克制的艾l斯回答她，随口说一句就要松手，艾l斯却反常地抓着她不放，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在想着你zIwEi。想狠狠扒下你的小裙子，将你按在厕所的马桶上，T0Ng进下面那张Sh哒哒的小嘴，C得你腿软，没法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你…你！”先出口调戏的芙瑞雅反而涨红了脸，看着一脸正经的艾l斯。

    艾l斯松开她，朝纪念馆正门走去:“再不快点就要闭馆了。”

    西装K将她的双腿衬得修长笔直，雪白的衬衫扎进K子里，露出纤细的腰线。稍早时候芙瑞雅陪同她去医院复查，医生替她拆掉石膏，将拐杖也换作了手杖。此刻她走在前方，将背挺得笔直。芙瑞雅看着她，抬手对着脸扇了扇风，小声骂道:“烦人。”

    芙瑞雅跟在艾l斯身后，穿过陈列艺术品的A展馆，走在连接A馆与B馆的长廊上，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细碎声响。艾l斯听见身后越来越慢的脚步声，停下来回头看芙瑞雅。

    nV孩低着头，没注意到艾l斯已经停下，差点踩上她擦得锃亮的皮鞋。

    “怎…怎么了？”她抓住艾l斯的手臂保持平衡。

    “不想去了吗？”

    芙瑞雅收回手，走到连廊的窗边，艾l斯跟上去，听见她问“你见过特蕾莎吗？”

    “见过。”

    “那她，她是什么样的人？”

    艾l斯牵住芙瑞雅放在窗前栏杆上的手:“这需要你自己去确认。”

    她拉着芙瑞雅，轻车熟路地找到电梯，来到第三层。芙瑞雅看见指示牌上写着这一层是牺牲军官纪念厅。

    在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后，艾l斯终于停下，芙瑞雅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墙壁上的照片。一个身着藏蓝sE军装的nV人正用猎鹰一般的眼神直视着她，军帽下露出部分棕sE头发，与芙瑞雅的一般无二。然而除了那一头棕发，她们毫无相似之处。芙瑞雅无疑更多地继承了夏洛特的特征。

    此前，芙瑞雅担心过会看到一张与艾l斯极为相似的脸，然而照片上的nV人是完全陌生的，她的面部轮廓棱角分明，近于雌雄莫辨。艾l斯的面部线条则较为柔和。但芙瑞雅仍然从眼神中看出了她们的相似之处。

    照片底下的展板上镌着几行小字:准将特蕾莎·霍克新历389年—419年，冬国空军东部防空区第四师副师长，于新历419年12月4日的东部边境领空冲突中，为掩护战友被阿克斯皮特空军击落，坠亡于东境斯内克峡谷。

    “所以，特蕾莎mama是军人，她Si于边境冲突？”

    “是。”也不是。

    艾l斯没有多说话。

    “她果然有一头棕发，可我们长得真不像。”终于见到特蕾莎，芙瑞雅没有像此前所担忧的那样手足无措，反倒松了口气。

    “你以前跟mama一起来看过她吗？”

    艾l斯点了点头。

    “那么，你是在这里见过她？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见过？”

    ……

    “如果你不想……”

    “见过，小时候见过。”艾l斯牵起芙瑞雅的手，那双金sE眼睛在昏暗的展厅里发亮。

    “我和你一样，很小的时候失去了家人。我是东部高原牧民的孩子，9岁那年，我的父母误入了雷区…是特蕾莎准将的战友卡罗尔上校供养我念书，所以，我见过她。”

    “卡罗尔上校在那场领空冲突中牺牲了，她的照片就在特蕾莎准将的旁边。”

    芙瑞雅看见了旁边的那张照片，仍然是藏蓝sE的军装，军帽下金发碧眼的nVX显得有些稚气，抿着嘴，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快要憋不住笑了。

    这是芙瑞雅头一次听艾l斯谈起自己的身世。因为有过猜测，所以见到特蕾莎时并没有多大波动的心跳，此刻却加快了，芙瑞雅感到自己似乎快要哭出来。艾l斯不再说话，芙瑞雅知道这或许就是她能告诉自己的最多的了，但她仍忍不住好奇。

    “我的mama也是军人吗？你们…你们很早就见过？”芙瑞雅小心翼翼地问道。

    艾l斯明白芙瑞雅误会她很早就喜欢夏洛特了，于是回答:“没有，几年前我才第一次见到夏洛特，不知道她就是准将的妻子。她也不是军人。”

    “那她是？你说过，她为月亮而Si，是什么代号吗？”

    “抱歉，芙瑞雅。”

    又是这样逃避的回答。芙瑞雅已经习惯于艾l斯对自己身份的讳莫如深，也知道或许她有自己的理由，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失落，把头偏向一边，皱起眉头不再说话。艾l斯摇了摇她的手，却被甩开。尽管动作不近人情，但芙瑞雅并不b她，只是朝来时的方向走:“回去吧。”

    艾l斯跟上她，用听似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总有一天我都会告诉你的。”

    芙瑞雅却觉得这话有令人无法忽视的重量，她暂时想不明白这是挠在心尖的羽毛那样重，还是压在西西弗斯手心的巨石那样重，也许都有，这是艾l斯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