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腐灯_未能告诉他怀孕的消息就诀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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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能告诉他怀孕的消息就诀别 (第1/1页)

    江弈秋气若游丝,看向一直守在身边的姑妈。

    他躺在氧气舱里,隔绝了外界,姑妈只能读他的唇语。

    “不要告诉李烛,跟他说......手术很成功,我需要两个月时间修复......”

    他说不了太多话,姑妈不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要这样骗李烛?

    但江弈秋一直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姑妈尊重他的选择,含泪点点头。

    只在走廊里无声地哭泣。

    临了,姑妈擦擦眼泪,画上精致的妆,去往竹苑,告知了李烛这个好消息。

    看到李烛惊喜的表情,姑妈喉中哽咽,强笑着拍拍李烛的肩膀,“还有两个月的恢复期,你再等等。”

    李烛近日孕反十分严重,还得躲着管家爷爷,避免被发现,达不成惊喜。

    等到五个月,就可以做基因检测,如果是健康的,怀到六个月,就放入人造生殖腔。

    李烛计划得很好,但心里难免担忧,希望江弈秋和孩子都可以平平安安。

    然而,一个月后,他看到了江弈秋要和某位高官女儿订婚的消息。

    李烛第一反应是搞错了,只是同名,但照片做不了假。

    有那名甜美漂亮的Omega去医院照顾江弈秋的照片,甚至是两人的合照。

    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见到江弈秋,竟是以这种方式。

    他本以为是炒作。

    然而此后没有大动作,反而是真的在筹备订婚。

    管家似乎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收走了李烛所有的通讯工具。

    李烛不安,却不想怀疑江弈秋。

    也许是个误会,他如是安慰自己。

    像是最初得知父母的死讯,他选择欺骗自己。

    放出消息后,江弈秋勉强可以住进普通病房,他脸色煞白,身上疼得整夜睡不着,精神状况很差劲。

    姑妈已经联系好了海外的研究机构,将剩余的一毫升成分送了过去,对方希望江弈秋能早点过去接受治疗。

    不然会错过最佳抢救时期。

    江弈秋撑到现在,勉强能下地,“姑妈,你去告诉李烛......我会和张小姐订婚......会给他合同里承诺的一切,给他安排好工作,记得派人保护他。”

    “他怎么可能会信呢......”

    消息放出去那么久,李烛闹也不闹,甚至连问都没问,只等着江弈秋给他一个说法。

    她去说,李烛哪里会信。

    江弈秋沉思片刻,撑起身子,让姑妈给他画个气色正常的妆,不能让李烛看出破绽。

    他这一走,九死一生,对方机构的预判和他设想一样,情况非常悲观,他只有5%的生还可能。

    他不能让李烛一直等他,更不能让李烛知道他快要死了......

    他能做的,只能让李烛对他死心,最好是恨他恨得巴不得他早点死。

    可他束手无策,他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却总要伤李烛的心。

    姑妈勉强遮住他病容憔悴,他整夜休息不好,眼神十分疲惫,反倒更加清冷。

    他换好衣服,在姑妈的搀扶下离开医院。

    回到竹苑时,李烛恰好犯困,很早就睡了。

    如何让对方死心?江弈秋在路上查了很久,大概都是如何伤害对方。

    让对方不满。

    江弈秋学着上面的cao作,倒了一杯水,站在床头,但看着李烛抱着他睡过的枕头,睡得正香。

    捏着水杯的手用力到皮下出血,最后只是轻轻地搁在床头柜上。

    江弈秋坐在离床很远的沙发上,静静地看了李烛很久。

    李烛啊李烛。

    费尽心血,点燃了他这根腐烂的蜡烛。

    饶是江弈秋不懂得如何爱人,却也不忍心去泼灭那根燃着的烛。

    江弈秋叹息一声,惊醒了李烛。

    李烛揉揉眼睛,不可置信,一骨碌坐起身,“你回来?!”

    他担心是梦。

    但江弈秋没有回应他的热情,只是和以前一样冷漠地说:“我们终止合约吧。”

    李烛一愣,怀疑自己是做了个噩梦,江弈秋离他好远,背着光,眼神比之前更冷淡。

    “我会赔付违约金,会安排你去另一个地方工作,会有人保护你的安全,你不用担心会有人找你麻烦,生理和心理损失费上不封顶,你可以随意开价。”

    他沉静又冷漠,思维和以前一样清晰。

    “为什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李烛只觉得跟做梦一样,“我们之前,我们.......”

    他顿住了话头,他们曾经怎样?没有表白过,没有正式确认过关系,没有任何法律保护他们的关系。

    只有那一式两份的合同。

    是雇佣关系。

    他们什么都没有。

    “我们,到底算什么?”

    李烛难受得无法呼吸,如果这是噩梦,能否快点醒来?

    “只是利用,我不爱你。”

    江弈秋冷淡地说出平静的话。

    “如果你是自愿并且配合的,分泌的有益成分会更高,仅此而已。”

    只是演戏,只是引诱,没有任何情感。

    李烛停在原地,有些恶心,反胃。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法务走进来,将他拉走。

    他甚至做不到回头看江弈秋一眼。

    仿佛一回头,曾经那个轴轴呆呆的江猫猫,就会彻底消散。

    江弈秋看着他离开,才弯下腰,咳出一大口暗红的血。

    违心的话说出口,利剑顺着豁口刺入,带出喷溅的血。

    江弈秋撑着膝盖,耳鸣严重,闭上眼睛。

    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不该去招惹李烛。

    他是个罪人。

    一个寿数不高的人,何苦去招惹一个身体健康,能够长命百岁的年轻人?

    错得离谱。

    难怪,天收。

    他这样的人,从内向外腐烂的人,哪里配爱人,哪里配被人爱呢?

    从出生,到苟活至今,就都是错的。

    他有些后悔做手术。

    可是,如果不能有尊严地活着,那他一定要有价值地死去。

    当不了幸存者,那便是举世罕见的实验体病例。

    江弈秋跪倒在地,靠在床边,看着地上的月,冷光刺透他出血的身体。

    映出比腐烂更令人厌恶的尸白。

    江弈秋闭上眼睛,呼吸着房间内,李烛留下的气味。

    也许以后再也闻不到了。

    鲜血顺着嘴角滑落,他却安心地闭上眼睛,安宁地陷入了短暂的睡眠。

    多日不得好眠,多日疼痛难忍,都在此时得到慰藉。

    他很想李烛。

    但他此后再也不能想李烛。

    也许这就是爱吧。

    他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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