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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盼冬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在沸腾的开水里过了一遍,彻底把他烧烬融化,混沌炙热的刺痛针扎一样,不停在他的身心留下重创,怀孕生子以后,他的身体确实不如以前,但是生病的次数也并没有变得很多,与其说不怎么生病,不如说是不敢生病,他早就在沉重冗长的日子里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刚从老家出来打工的那段时间,因为没满十八岁,所以只能在一些酒店后厨里打杂洗碗,每个月拿着少到可怜的工资,成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考了驾照,那个时候才开始当司机送货。 十八岁生日当天,他给mama打了两千块钱,那是他省了很久的,然后狠了狠心,从自己仅剩的钱里面拨出一点给自己买了一个特别小的蛋糕,没有蜡烛,没有生日歌,在阴暗窄小的出租屋里,害怕吵醒合租的人,捧着蛋糕,灯光照着他年轻的脸,他向自己许愿,希望mama身体健康,希望meimei好好成长。 还有,希望此后的人生够稍微顺利一点。 不过这是奢望,他懂的,所以不算许愿,他只在心里偷偷地这样想过,谁都不知道。 他从没想过自己除了mama和meimei以外还能有另外的家人,但是他遇见了顾明风,alpha强势地闯入了他灰白的世界,给他添了些亮眼的色彩,导致自己不可控制地喜欢上了他,季盼冬怎么也不会料到,在多年后他会生下一个属于自己的的孩子,孩子那样乖巧,那样可爱。 季念变成了他枯燥无味暗淡生活里的光,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是干涸的土地里浸润的水流,在他无数次感觉疲惫的时候,能够让他重燃希望,所以他并不讨厌顾明风,因为如果没有顾明风,他就不会有季念。 季盼冬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这种味道对他来说很熟悉,不论是母亲去世的时候,还是自己因为难产住院的时候,刺鼻的消毒水总是一遍遍钻进他的鼻腔,然后在他总是快绷不住的境况下,告诫自己生活就是这样的,他只有不停地往前走。 一点都不难,不论他被洪流冲到哪里,他都会像棵树,只要有根,他就不会迷路。 手背很凉,季盼冬眨巴着干涩的眼睛,盐水通过静脉流进身体。 是医院,他怎么会在医院? 念念呢? 季盼冬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病房,都没看见季念,也不顾正在输液的手,直接强硬地拔了针管,血液溅出少许,他慌乱地喊着季念的名字。 "念念!" 推开病房的门,走廊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影,护士跑过来,看到了他手背上摇摇欲坠的胶布,"你怎么了?先进去。" 季盼冬心里只有女儿,脑子根本装不下别的,得找到季念才行。 他完全不顾周围人怪异的眼神,也不顾自己狼狈的模样,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护士拦不住季盼冬,alpha出现在走廊拐角,听到了季盼冬无助地喊着孩子的名字,瘦削的身影可怜至极,beta被他送来医院先是重新处理了后颈的伤口,贴上了纱布,雪白的纱布在细长脆弱的后颈无比明显,男人的指尖还带着从手背顺流的一丝丝血液。 顾明风快步走过去,拉住季盼冬的手,"你去哪?" 季盼冬转过脸来,心慌失措,女儿不见的无力感淹没了他,泪水将他浸湿:"念念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了。" 季盼冬哭着说:"我应该早点来医院的,我怎么能昏过去,都怪我,都怪我。" 顾明风的心像被揪住,那是种让他感到非常陌生的钝痛感,他直接将人拦腰抱起,怀里的人并不妥协,挣扎着:"放开我,你放开我!" "孩子在外面,一会儿回来。" 季盼冬压根听不见,他现在不要见到顾明风,怎么又是顾明风,他讨厌顾明风。 可是顾明风抱得他太紧,在被放到病床上之前,季盼冬攀着他的肩,alpha的下颌露在他眼前,心底莫名的委屈感蔓延开,张开嘴,在alpha的耳朵下方咬了一口。 都怪顾明风,全都怪他,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会生病,又怎么会半路晕倒来医院,念念又怎么会不见。 全都是顾明风的错。 顾明风嘶了一声,生气地瞪着季盼冬,“狗吗你是?” 笨兔子抿着嘴,鼻尖通红,明明害怕得要命,却又固执得看着他,眼里的怨怼和指责一览无余。 他一把推开顾明风二话不说就要下床,此时念念被人牵着进了病房,见到他的那一刻,眼睛瞪得大大的,迈着腿跑过来,“爸爸!” 季盼冬连忙蹲下身把孩子抱进怀里,眼泪失而复得般地掉下来。 他听见顾明风在身后说:“她哭个不停,带她出去透透气而已。” 季盼冬后知后觉地抬起脸,看见了带念念出去透气的人,“嘉钦……” 男孩儿穿着校服,看了季盼冬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似乎是还在生气,季盼冬突然想起来,顾嘉钦给他送药的事,他都还没来得及说谢谢。 “嘉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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