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权硕彬的忧郁 (第2/2页)

定能正常运转。

    成飒把一只手放在权硕彬的腿上，“硕彬，我问你，你那天到底为什么要打阿锐？”

    权硕彬坐得更开了，两条腿张大，一侧膝盖碰着成飒的，“他欺负你了，我为什么不打他？”他吃了一口面，感觉已经不烫了，于是挑了一口面给成飒吃。

    成飒吸溜了一口面，嚼了嚼，慢悠悠地吞下去，“你真的好笨，如果是我真的想打谁，我会花钱请人去打闷棍；我不会自己发难，更不会让人看见。”他说道。

    想像很圆满，现实很骨感，也就是当时是否有忍住一口气的差距吧。

    “你去穿环的时候，脑子如果有这么清晰，肯定是不会去了。”权硕彬看着成飒吃面时，精致、姣好的侧脸，不服气地嘟囔道：“而且如果不用老子的拳头亲手结果他，老子实在是不解气。”

    成飒往前凑过脸，张着小嘴，像是残障。权硕彬见状，立刻会意地又喂了口面给他吃，极其宠溺。

    没吃午餐的他，即使饿了，也没捧起自己的面来吃，只一心一意地伺候着成飒，仿佛身旁那人是太皇太后，自己只是那人的小权子尔尔。

    成飒水汪汪的眸子望着他，只问了句：“所以，你和他打的时候，到底谁占上风呀？”

    “我好歹是海军陆战队的，他能有好果子吃吗？你看到了，他比我惨十倍。”权硕彬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尽管成飒心里也有了想法。是在权硕彬离开医院以后，他才开始想，虽然硕彬的心性确实莽撞，可是他当兵的时候，有学长欺负他，他的选择是打电话给他哥，告诉他哥有人欺负他；然后那个人就在离营放假的时候出了车祸。

    权硕彬大可当场打他，可并没有，他肯定是知道硕玄会帮他处理，这才打了电话。硕玄从来都疼他，不舍得他受一点委屈，要是知道自己最宝贝的弟弟一离家，就被外人欺负，肯定坐不住。

    而且当他抚摸卓楷锐的时候，那人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不像是有伤在身。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成飒自权硕彬的腰带里拔出衬衫的下?，掀开一看，只见青青紫紫，他的腹肌上有瘀青，至今没消掉。

    “……被打的那个人其实是你吧？”成飒露出心疼的表情，“你为什么要这样？”

    权硕彬没回答，甚至没问成飒有没有拿到性病筛检的结果，他决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你吃另外一碗吧，那一碗没碰过。”他苦笑道。

    尽管成飒家里有客房，可以让权硕彬睡，大多时候也都是权硕彬在用，若说那间房便是权硕彬的房间也不为过，可在两人喝了一些伏特加的调酒以后，他舍不得进房；权硕彬也是。

    这一晚，两人各据一张沙发，两人都睡不着。

    多亏权硕彬时常说垃圾话给他听，成飒的心情好多了，对卓楷锐的思念也稍稍地减淡。

    尽管他还是在想着卓楷锐，可他每一回打开手机，总是下意识地闪避掉LINE。

    “阿锐，有去上班吗？人还好吗？”不必点进去看，也知道最后一则讯息是这一则，卓楷锐没有回他。

    成飒心知，他想闪避的，是自己想给卓楷锐发讯息的迫切情绪，还有那人依然的冷淡。

    穿环，性病筛检，无套内射，强制性交。

    成飒数点着这些他忘都忘不掉的事，不断地说服着自己，已经见了就好，念想终究只是念想，现实与幻想是不同的。

    如果现实与梦想能够一致，世上的人们又怎么会再抱有梦想？

    卓楷锐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青涩、文静的少年了；自己也已经不是那种生活中除了恋爱以外一无所有、不管不顾的年纪。

    大家都变了，只有权硕彬没什么变，还是那个爱招蜂引蝶、有些孩子气，爱玩又风流的少年。

    自明天开始，自己应该更专注于公司的营运，得更忙一点，直到忘记卓楷锐为止。

    “小飒。”

    “嗯？”

    成飒翻身过来面对着权硕彬，“怎么了？”

    月光自落地阳台外照进客厅，一层银辉镀在成飒俊雅的脸容上。

    权硕彬看着成飒那张漂亮的脸容，不禁哑然，心脏跳得有些突突的。“你好漂亮。”他说。

    成飒一时间没理会权硕彬的话，只说：“为什么叫我？你睡不着吗？”

    被冷处理以后，权硕彬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并不太合适。

    他按捺下胸口那种发热的感觉，心不在焉地说：“蔓蔓那家伙，最近不太规矩，时常和别的男人发讯息，我想和她分了……”

    “你确定蔓蔓是劈腿吗？”成飒是真的上了心，在给最好的兄弟出主意，毕竟他知道权硕彬对方蔓蔓不只是玩玩，他不想劝离。

    “别私自下决定，你问问她吧。跟她拿手机来看，她拒绝你，你再想下一步。”成飒说道。

    “我看过讯息了，是那个姓卓的。他们上次见面以后，还藕断丝连。”那人回答他。

    “……”权硕彬的话，令成飒如堕冰窖。他以为自己总该放下，可犹忍不住自己的心绪。这话令他难受。

    成飒一时间无语。

    “等我分手之后，我们……”权硕彬难得吞吞吐吐起来，也不知憋了什么话，怎么说不出口。

    权硕彬移开视线，看着磁砖，不敢与成飒对视，这才勉强吐出了句，“我们去泡吧喝酒！”

    “我和蔓蔓好歹交往了两年，这件事，我是真的不太高兴。先前她跟其他小模传IG讯息被我抓到的事情，我就已经忍她很久了。”权硕彬说道。

    “……我也看得出蔓蔓人还年轻，心性不定。她是喜欢帅哥的呀。”否则又怎会那么想见卓楷锐呢？

    郎有情，妹有意的。想到这里，成飒的心里就凉了一半。

    “这次你一定得陪我。”权硕彬望着成飒，“虽然不是第一次失恋，但是我不想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当他说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心里也明白，一切都是在找借口，让成飒别再拒绝他。

    重点不在于方蔓蔓，也不在于他和方蔓蔓交往了多久，只关乎成飒会不会答应他。

    “嗯，好。”成飒强扯出一个笑容，他的笑容平静如水，那是他惯有的表情，权硕彬加加减减看了十四年，可这时的他，却看着这个笑，心里都热乎起来，就好像心底有一座冰山，开始消融，逐渐要露出隐藏在冰山底下之物。

    在卓楷锐提点过他之后，他好像开始真的有些明白，比起方蔓蔓，更吊着他情绪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或许自己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直，而成飒也更出人意料地吸引人；无怪乎卓楷锐会狩猎他，将他当作目标。那是一个即使是男人，都会为之心动的瑰丽男子，是凡人所不能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