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不做选择 (第1/1页)

    那次星无树和陆吾聊过之后，因为陆吾不喜欢何尘，中午的吃饭时间也就只剩下何尘和星无树两个人。就算星无树不提，何尘也清楚陆吾消失的原因。害自己和朋友不愉快，哪怕平时表现得挺欢乐，星无树知道何尘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尤其是在吃饭要面对那么多人目光时情绪就会很明显。

    一双筷子伸进自己餐盘里，何尘吓了一跳，他飞速按住了星无树的手，“你不可以吃辣的！”

    “逗你的，”星无树说，“吃个饭还心不在焉的，”

    何尘有点心虚，“有吗？对不起。”

    “我发现你真的很爱说对不起，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说？”

    “虽然现在这么说就是得便宜卖乖，可是确实很抱歉，因为我大家都在背后议论你，我还是厚着脸皮跟在你身边。”

    星无树问：“那为什么还跟着我？”

    何尘低着头说得小心翼翼又相当真诚：“因为自从和你走得近了之后，别人就不来故意找茬，连宋闵都不来找我麻烦了，不用提心吊胆的日子真的很好。”

    “原来你在利用我啊，亏我还把你当朋友。”星无树故作伤心道，“我还以为给我送牛奶是跟我一样关心朋友呢！”

    “不是的！”何尘赶紧解释，因为慌乱把筷子掉在了地上，“买牛奶是真心的！不是利用！”

    星无树笑了，他俯下身把掉落的筷子捡起来，何尘真的是太像一只容易受惊吓小绵羊，“谁告诉你只给送一个星期就可以了？”

    何尘有些舌桥不下，吞吞吐吐道：“网上搜的。”

    “要每天喝才可以养胃。”

    “那我从明天开始每天送？”何尘圆圆的眼睛看着星无树，只等星无树一声令下就要马上执行的决心已经蓄势待发。

    星无树本来只是开个玩笑的，但是何尘这个表情真的又真诚又好欺负的样子，邪恶的小心思作祟他就点头应下了。不过外加了一个条件，何尘每天早上按时给他一盒温牛奶，午餐他来负责，虽然何尘要拒绝的，但星无树的话就是命令，他已经开始拒绝不了了。

    站在星无树身边的人他们或多或少是畏惧他的，哪怕陆吾因为何尘的原因跟星无树有不愉快，也不会真的撕破脸，他只是选择远离何尘而不是远离星无树，两人的关系只要不涉及何尘依旧融洽，依旧可以玩在一起。

    何尘也畏惧星无树，或者说是只是畏而不惧。从何尘一次次拒绝跟星无树靠近开始，星无树的心里何尘和身边的那些人就有所不同了。

    在星无树看来，何尘有他真诚之处，从开始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名声连累星无树，到星无树主动帮助以后，他也直白表示没有人再欺负自己。何尘的畏也有讨好，不过星无树更能感受到何尘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和用心的关怀。

    这样的相处让星无树更轻松，而且在何尘身上星无树看到了他没体验过的人生，还有社会底层人的坚韧挣扎。

    那天星无树问何尘有什么爱好，何尘说没有，星无树觉得何尘太过无趣，带着他去体验了一次自己的爱好，他自己的小型专业天文台。

    光年之外土星的光环和木星的云带是那样清晰，星无树兴奋的介绍这些他引以为傲的天文知识和曾经拍下的星际照片，何尘听得很认真，不停地附和着点头，讲完之后何尘的沉默让星无树明白，他并不感兴趣。

    星无树也沉默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何尘小心询问。

    “没有，不能强迫别人非要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是吗？”星无树说，“那你就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吗？”

    何尘看上去很迷茫，他不停地用拇指抠着自己的食指，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又很认真摇头，最后很认真的说：“让自己过得好一点算吗？”

    何尘以为这样的回答星无树会觉得他好笑，没想到星无树坐到他对面，也很认真地回答：“算的。”

    得到肯定的何尘特别开心，他带着星无树去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月照湖，名字是何尘自己起的，其实就是离州非常不起眼的一个小公园，甚至可以说无人问津，公园里面有一片不大的人工湖，是何尘常来的地方。

    因为这里不花钱，没有人，还可以看到很美的夜空。

    破旧的长椅艰难地承受住了两个男孩子的重量，往前看过去，湖水倒映了整片星空。

    何尘说：“望远镜下的月亮坑坑洼洼一点都不好看，我喜欢闪着光的月亮。”

    星无树仰起头看着冷冽的月亮，唇角有了弧度，“很美。”

    何尘则一直看着眼前的那片湖水：“水里也有星星和月亮。”

    星无树也跟着看了过去，湖水里的夜空和天上的相比，就像是被洗过一番，更亮，也看上去更冷。

    “你喜欢天上的夜空还是水里的夜空？”何尘是问星无树，但又很快自己作了回答，“我喜欢水里的夜空，最然是假的，它距离我更近一点。”何尘看向星无树。

    星无树缓缓眨了眨眼，好像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可以都喜欢吗？”

    这个公园真的太偏僻，两个人不说话的时候，安静到树叶作响听得清清楚楚，何尘软糯的声音和略显冷硬的风声显得格格不入。

    “当然可以。”

    看完夜空，何尘带着星无树去吃了宵夜，并且再三保证面馆很干净，星无树肯定吃了不会出问题。

    “我也没那么脆弱，而且肯定相信你的判断。”

    “谢谢。”何尘很开心。

    这家面馆是一个老人开的，人不多，看上去大多数更像是老顾客。老人刘叔跟何尘是老熟人，见和何尘来了，一边工作一边跟他打招呼。

    “小何今晚不打工吗？好久没见了。”

    “今天休息，要两碗阳春面。”何尘在这里好像比平时都开朗一点，还主动去洗了两个碗拿给刘叔。

    星无树坐在椅子上等着，他觉得何尘此时雀跃的身影，像一只开心得蹦蹦跳跳的小羊。

    面很快就好了，何尘帮着刘叔把碗端上来，刘叔特别热情：“小何的好朋友，多吃点，小何说你肠胃不好，我给你卧了一个荷包蛋，养胃。”

    星无树起身道谢：“谢谢，刘叔。”

    “不客气，你们慢慢吃。”

    “吃吧！”何尘把筷子递给星无树，像是在求表扬，“我又洗了一遍才拿来的。”

    既然求表扬，那当然要满足开心小羊的要求，星无树当然满足，他本来想摸摸头的，洁癖又犯了，用手指挠了挠何尘的下巴，说道，“很棒。”

    手工清汤阳春面，几棵青菜，热乎乎的面汤，味道刚好，还很暖胃。

    吃完之后，何尘没有要马上走的意思，他让星无树等他一下，去洗碗池洗撤下来刘叔还没来得及洗的碗。

    到了这个点，客人也都散了，何尘不让刘叔帮忙，刘叔就笑呵呵休息一下坐到了星无树对面。刘叔话不多也只是简单打听了一下何尘和星无树的关系，就去收拾摊子，星无树对此却有些失望，他以为从刘叔嘴里可以得到关于何尘更多的故事的。

    这个他唯一接触过的与何尘比较亲近的人，好像对他很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