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海上鬼狐(二)： (第2/2页)

想到那里图个侥幸。」

    「别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为何独你敢图侥幸？」圆觉知道，其中必还有原委。

    圆澄知师兄JiNg明，但都这麽多年前的事了，实在不想多讲，只简单回说：「在南下吕宋前，曾与他们打过一些交道，他们所使的弓箭，b其他土着要厉害一些，便是我教他们做了些调整，那时希望他们能抵抗住红毛，不要让红毛的势力发展太快。」

    圆觉心想，此话合理，想来这与之後发展，关系应该不大，所以也就没继续追问。

    反倒是一官，急着想知道後续发展，所以追问：「你们进了魍港吗？」

    圆澄摇摇头，苦笑说：「没有，如果真到了那里，或许我就不会失去他。

    我们的船，刚行至平湖屿＊南方海域，你猜我们遇上了谁？」

    「谁？」一官急问，此时他心想，是不是所有老人说故事，都喜欢东拉西扯，又Ai卖关子。

    圆澄斜眼瞪着圆觉说：「还能有谁？当然就是我们，伟大的朝廷水军，那时眺望手急击锣，大声喊道“前面有官军！”

    我至船首一望，果真一排战舰横列於前，近百船队旌旗鲜明、横陈於前，似乎在此等待多时。

    当时，邱串气得一拳打在船桅上，立刻明白一切，哪里有什麽远来的红毛援军，我们是被自己的朝廷，给出卖了。

    他立刻判断，官军有备而来，在此以逸待劳，我们与之正面对抗，绝对讨不到便宜。於是建议：不如立刻转舵，回击追赶的红毛舰队，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再等官军夹击上来，三军混战之际，以我们船小灵活的优势，到时候能逃走一艘算一艘，总b全军覆没要好。」

    「後来呢？」一官迫不及待问。

    「我们一调转船头，才发现一路追赶的红毛，早已不知去向。

    此时更加确定，他们两方早有g串，红毛将我们赶到这片海域，交给官军来收拾。但这样的情况，对我们来说并不算太坏，看来我们b他们预料的，更早发现官军舰队，才没有一头栽到陷阱里。

    没有红毛挡住退路，我们立刻转西，只要能突破阻截，或可按原计画，往魍港去。

    但是，这时邱串建议：我们应该往南，原路回航方为上策，因为这是最出乎意料之外的选择。」

    「可我当时，被恐惧所垄罩，连连失利让我再无法做出正确判断，最後我依然坚持往西，直去魍港。

    我当时想，只要进了八桨溪，我们就算安全了；再者直觉认为，选择往南极不合理，我们一路往北航来，想那红毛定是放慢航速，在南方某处等着我们，断没有理由回去自投罗网，因此下令全速向西。」

    「他到最後一刻都没有放弃，依然不断劝我转向南。

    争执都还未结束，事实就已摆在面前。他是对的，红毛并没有守在南方航道上，而是改道守住了我们最可能的去路。

    此刻，我们的船队已开始遭受红毛Pa0击。不过，船小灵活，大海之上红毛火Pa0想打中我们，也并非易事，但真正致命的是，後面官军又压了上来。

    官军从大范围开始包围，然後紧缩包夹，配合红毛火Pa0驱赶，之後一阵火船、火箭攻势，我们的船队便陷入一片火海。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火烧船成了对付我们的不二法门。」说话时，圆澄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圆觉，似乎这帐该记在圆觉头上。

    圆觉没有反驳，只是刻意避开了圆澄的眼神。

    圆澄继续说：「要知道我们真不是什麽海盗，船上满是妇孺家眷，真是扶老携幼的百姓。

    在惊惶呼喊声中，只有他冷静指挥众人行动，要他们赶快登上小艇，危及之际他y推我上了一艘小艇，他说:这些弟兄，还需要有人继续带领！」

    说到这里，圆澄又哭了起来，流着眼泪继续说：「他自己却被困在了“过山号”上，小艇渐远，烟尘中我最後一眼看到时，烈焰中依稀听见他呼喊着:帮我回家看看！

    这算是他最後的遗言吧！之後这船，就远远在我眼前焚毁沉没。我在这里一待这麽多年，这是唯一的原因，是我欠他的。」圆澄这时又已老泪纵横，他用那早已洗白的僧袍衣袖，擦着自己泪说：「该Si的应该是我！为什麽最後是他，为了我错误的决定，付出生命！」

    一瞬之间一切似乎都静默了，茅庐小室中，隐约只剩圆澄那暗暗的啜泣声，三人不再言语，此时任何的话语，都将显得极不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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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玳瑁河：今菲律宾阿格诺河AgnoRiver，玳瑁河口今称之为林加延湾LingayenGulf，也有人译为仁牙因湾。

    ＊岷里拉：Mayni即今之马尼拉城，原只是帕西河PasigRiver畔一个信仰着回教的小渔村，据明史吕宋传记载，隆庆四年西班牙人至此，用一张牛皮向当地原住民骗取了整座城之地，亦有人称为回岷市。

    ＊交逸城：今马尼拉向北约十公里处，当地人称甲米地Cavite。有一说，交逸城实为交易城之雅称，是自古以来汉人与当地原住民交易之地。

    ＊魍港：今台湾嘉义之古称。

    ＊急水溪：今亦称急水溪，在台南北门区附近出海，於八掌溪南方。

    ＊龙王溪：今称龙g0ng溪，在嘉义布袋附近出海，於八掌溪北方。

    ＊八桨溪：今称八掌溪，为今嘉义与台南之分界，亦有八撑溪、八奖溪等称呼。

    ＊平湖屿：今台湾澎湖，当时不同地方的人，对澎湖诸岛有不同的称呼，b如：方壶、西瀛、大山屿、大山官港，所指皆为澎湖。